“主母,大事不好!四娘子回来了。”
任风言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站在任府门外目送王管妇高声呼叫着向内院落荒而逃。她轻声叹气,收回目光继而流转于门口的两位小厮身上,一脸不屑道:“怎么?你们还要拦我吗?”
两位小厮听罢打了个寒颤,对视一眼,双双摇头,同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尽力把头低下,不敢直视眼前这位和他们一样穿着粗布衣的任府四娘子。
“很好,今天算你们识相,要是敢像上次那样拦我,我保证把你们双腿都打折了。”
任风言话落,瞪了两人一眼,随后大摇大摆地跨进了府中,朝暮雨堂的方向走去,路过的仆人纷纷自觉退至两侧,不敢与其对视,更不敢出声阻拦。
任风言进了正门,穿过堂前,往东过一黑门,复穿过游廊向前走去。当她路过原主曾经住过却早已颓败的院子时,只见满墙凌霄蔓延,红花开得正盛。
兴国颍川郡成安县的任府主君乃当朝护羌校尉任训,膝下共三子三女,唯四女任风言是妾室所生,其余皆出自嫡妻阴氏。长子、次子随他奉诏驻守边疆羌地,保一方安宁。
记忆中,这个同名同姓的女孩平日里受尽了三姐任华的辱骂殴打,时常被赶去柴房过夜,还曾被罚替下人浣洗衣物。
可来自现代的任风言不会惯着他们。
落水的隔日,三姐任华就气势汹汹地来到她的床边,命令手下婢女丁香教训她。
任风言正因来到这个上厕所没有抽水马桶的时代而难过,偏偏两个人撞上枪口。她一脚将丁香踹到了门槛上,随后上前几步,伸出左手揪住任华的头发迫使其向后仰去,右手狠狠摔了三巴掌,拖着嗷嗷大叫的任华踩在丁香的身上走出了房门。
她循着原主的记忆,一路拽着任华来到了嫡母阴氏的房内,将任华重重摔在了地上,又把阴氏和家中要来劝架的仆人揍了一遍。阴氏吃瘪,她从未料到任风言藏得这般深,即便她告至族中,耆老们也难相信,是任风言这般温婉的女娘做出殴打嫡母的不孝之举。
之后,任风言自请去乡下,同时规定任府需每月差人送来月钱,然而任府却迟迟拖着不给。
暮雨堂前,主母阴氏、三姊任华、王管妇三人站成一排,两侧各站着两名陌生家丁,四人虎背熊腰、头大脸阔、毛发浓密,其中一人耳垂上缀有翎毛耳环,手臂上纹着黑蛇图腾。
任风言不禁嘲笑道:“嫡母莫非怕了我,怎得见我还要找些蛮人守着。”
“四娘子,你真真是胆大妄为!作为闺中女娘敢殴打当家主母和阿姊,不好好在乡下思过,竟还舔着脸回来!”王管妇不知从何处借来的胆量,狐假虎威叫起了板。
“住嘴,休要多言!”阴氏见家丑被四名家丁听了去,当下大为不悦,又狠狠瞪了王管妇一眼。
任风言上下打量了王管妇一番,冷笑道:“你这刁仆,好生大胆,我乃任家四娘子,这儿哪有你说话的地,竟也来说教与我?外人若不知情,还当如今任府系你王管妇当家呢!”
说罢,看了阴氏一眼,此刻她正皱着眉头。
王管妇气急败坏,指着任风言刚想出口教训,被阴氏抢过了话,“风言,当初你自请去庄上思过,我原以为你能有所改变,今儿一见,竟毫无半分长进,你今日闯进府中意欲何为?”
任风言不愿多言,直言道:“嫡母,只凭我姓任,这任家我就回得。今日来,只为拿回少发与我的月钱,若是嫡母肯将欠我的五个月例银悉数奉上,风言即刻走人,绝不逗留。”
“哼,你做梦!”任华在一旁插嘴,宽袖一挥,四名家丁大步上前,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啧。”任风言心中焦急,她仰观烈日当空,估摸约近晌午,遂言辞犀利:“阴氏,你既统管全家,你来答,月钱给否?”
“任风言,你休想,你既是去庄子自省,未得准允便不可私自回府,何况月钱,每月一早便由元宝送于庄上,不可由你信口雌黄。依我看,哪里是欠你,分明是你挥霍无度,囊中羞涩,今儿个讹钱来了。”
阴氏听任华反咬任风言一口,心中大喜,面上又装作毫无波澜。
任风言见这三人冥顽不灵,遂上前冲向任华,这时,四名家丁即刻围了上来。她见状一跃而起,横身将跑在前头的两人踹倒在地,并借着身后两名家丁伸出的拳头,双手绕着家丁的手腕借力打力,将后两人击倒。
四位家丁爬起来意欲围攻,任风言站立不动,等着他们互相冲撞而来时,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