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往下一躲并滑出原位,转至两人身后,用力往前一推,四人互相碰撞在一块儿。
这时,纹臂家丁拔出身上的短剑,朝任风言刺去。任风言镇定自若,下腰躲过袭击后,起身用左手握住那名家丁持剑的手腕,右手扼住其咽喉夺下短剑。她将家丁的左手压在地上砍去了小拇指,惨叫声刹那间传遍整座宅院。其余三人见任风言下手狠毒,吓得驻足不前。
任风言随即跑向阴氏,绕于她身后,将短剑架在脖子一侧,威胁道:“月钱给否?”
“阿母!”任华见状,吓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又忙起身躲在王管妇身后。
阴氏丝毫不敢动弹,全身僵硬,只好命令堂下仆人:“元宝,快些去取月钱来!”
“是。”那名叫元宝的仆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
王管妇忙做小伏低,“四娘子,一家子血亲,快些放了主母罢。”
“哼!”任风言轻蔑道:“王管妇,拜你和你主子所赐,夏日炎热,只我屋里没有冰块,冬日严寒,只我屋里没有炭火。你快闭嘴,否则我算起旧账来,有你好受。”
待元宝归来时,任风言点了点月钱,装进布包中,大步离去。
城东药铺里,医工正带着徒弟们在捣药。任风言疾步进门后,朝着医工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吴医工,可否劳驾随我去乡下的庄子,我阿兄受了箭伤,迟迟未醒,那箭上还有毒。”
吴医工身量不高,下巴蓄着短须,缓缓抬头:“女娘子莫急,待我取药箱来。”
随后,又给捣药的弟子递了个眼色。
盛夏暑气未消,秋日凉风微起。通往成安县临风乡的道路两旁,金灿灿的稻穗随风摇曳,成片的粟谷低垂,几位佃户包着头巾守在田中,防止鸟雀前来夺食。放眼望去,皆是任家之地。
同一时刻,小院里,一位身穿玄甲之人飞身前来,跪在姜不游的面前。
“属下该死,没能护好主上。”
姜不游看着杜为自责的神情,抬手道:“无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入局,怕是引不出她。”
“主上快些服药,这箭上有毒。”杜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姜不游,亲眼看着他服下后,这才安心。
“放心,我们东河国自己的毒,无碍。”
姜不游乃先帝第七子,当今樊太后的独子。先帝驾崩之时,樊皇后架不住朝中太皇太后邓氏一族的外戚施压,立先皇后邓氏所生的五皇子姜盛继位,将自己五岁的亲儿子姜不游赶到远离洛阳的东河国,然而此举仍是无法消除邓氏的疑虑,每年,一批批的刺客从太皇太后的长秋宫中派出,他们时常警告着这位年轻的诸侯王,不要心生不该有的想法。若不是舅舅樊先的庇护,姜不游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每年七月末,兴国的太卜会提前斋戒沐浴,通过卜筮得出八月祭祀高祖的吉日,届时各诸侯王需携贡品齐聚洛阳,共祭先祖。可每一年,太卜都会以属相相冲或是八字不吉为由,阻拦姜不游参加祭典,即便能够参加,东河国的贡品也会在路上莫名遗失。
“主上,我已备好车马,即刻启程前往洛阳,定能赶上祭日。”杜为看见姜不游肩上的箭伤,满是愧疚。
那一箭,是姜不游命令他射出的。
“洛阳城的那位既不愿我去,我又何必去讨人嫌,此地山清水秀,我就在这养伤。不必担心我,按原计划行事。”
“是。”
杜为转身离去后不久,远处哒哒的马蹄声穿过开满凌霄花的院墙游荡进在院内。
任风言一路策马狂奔,终于到了院门口。她突然紧收缰绳,致使马儿受惊,立起前蹄,差些掀翻车身。
她纵身下马,从门口排列齐整的柴垛中搬下一捆,挪至车身一侧,轻推车门往里探去,只见医工紧紧抱住药箱蜷在一角,面色苍白。
任风言心想:不好,是个脆皮医生。当下爬进车厢谢罪:“吴医工,我救人心切,多有得罪,万望见谅!”接着仔细搀扶吴医工下马,不敢有一丝怠慢。
吴医工惊魂未定,缓缓起身,握着任风言的手臂,弯腰走出车厢。他下马车后身体仍有些打颤,苦笑道:“你这小女娘,亏得我才不惑之年,若要再上些岁数,怕是通身的骨头全要散了架。”任风言赔笑后,复谢罪道:“人命关天,多有得罪,还望医工海涵。”
吴医工笑而不语,抬头环顾四周,忽而神情有些微妙,“此处莫非是羌校尉任将军的庄子?”
“正是。”任风言紧接着问道:“吴医工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