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你,这二百钱你既交不出,那就留在这里帮我做活,以抵欠债。”
姜不游毫不犹豫道:“好。”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稚嫩的呼救声。
“言言阿姊,快救救我阿翁!”
听见此声,任风言一把推开姜不游,冲向院门,幸而他往后撤了一步,否则箭伤还得拖上几日方可痊愈。
任风言打开远门的那一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跌进了她怀中。她身着粗布麻衣,头上一边扎着辫子,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阿瑶,你怎么来了,你阿翁如何了?”
阿瑶在任风言的怀中抽噎道:“阿翁,被黑风寨的土匪……给抓走了!”
兴国自建国后,实行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旨在减轻农民负担,推动经济复苏。然而近些年天灾、水患频发,加之豪强地主购买军功爵位肆意兼并土地,许多自耕农被迫成为流民,这些流民中,有的依附地主成了佃户,有的出卖自身成了奴婢,更有甚者,落草为寇。
任风言刚穿越来时,任家乡下正闹土匪。去年夏季,颍川郡多地遭遇百年未遇的暴雨,金山河上游决口,大水漫堤,一片泽国,农作物受灾严重。当地的乡啬夫在县令的指挥下紧急转移民众,开仓赈灾。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被迫成了流民,他们投身颍川郡各地的土匪中,四处抢掠。起初,政府被水患忙得焦头烂额,等回过神来准备剿匪时,各地匪患已愈发严重。任府乡下的庄子也未能幸免,庄上的田监死于乌山寨土匪的刀下。
听闻此事加之嫡母刁难,任风言自请来乡下居住,一为图个清静,二为助力官衙剿匪。她早于官兵一步来到乡下,独自携剑冲上临风乡的乌山。不出所料,这些由流民临时组成的土匪不堪一击。
她本不欲取人性命,可当她瞥见寨中五具衣衫凌乱的女尸时,当寨中的流寇用玩味的眼神和污秽的言语侮辱她时,当小竹被五花大绑任人宰割之时,她举剑杀了寨主,乌山寨群龙无首,大多各自散去,只留下十余人认她为新寨主。
任风言心想:黑风寨平时与任家井水不犯河水,这回为了什么?
遂问道:“瑶儿,你告诉阿姊,你阿翁何时被抓?那黑风寨的土匪可说了什么?”
阿瑶抹了把眼泪,尽力平复情绪,说道:“今日天微亮,我与阿翁一同上金山砍柴……傍晚下山时遇上一群拿着刀的人……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阿翁绑了……之后又说,说他们是黑风寨的人,要想阿翁活命,便让我来找阿姊……让阿姊独自去金山。”
任风言听罢,用袖子拭去阿瑶脸上的泪,叮嘱道:“阿瑶,你阿翁我一定会救回来,在这之前,你好好在这里,和后边那位阿兄一起等我回来好吗?”
看阿瑶点头,任风言转身一边走向院内的稻草堆,一边朝着姜不游道:“小子,你好好帮我看着阿瑶,我算你抵了五钱的债。”
随后,她从稻草堆中摸出了一柄长剑,迅速骑马往西。只剩姜不游和阿瑶站在风中面面相觑。
“小妹妹,你见到的那群黑风寨土匪,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瑶听见后,脑海思索着被劫持的画面,突然高声应道:“有,他们的手臂上都有黑色的蛇纹。”
姜不游眉头一紧,叮嘱道:“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也去救你阿翁。”
说罢,飞身越墙而出。
“吁~”
任风言策马狂奔,已至金山脚下。她抬头望见半山腰的亭子前,有一群持刀之人正向下望着她。他们个个一脸坏笑,鄙夷二字写满了整张脸。在这群人中,她瞟见了去年被她赶走的几位原乌山寨的土匪,他们龇牙咧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为首的那人是个年轻的英俊男子,年龄不过二十,坐在他们中间。
任风言不禁吐槽:我去,绑架个人,出门还带把矮椅,这黑风寨主也够讲究的呀?
她三五步登上半山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厉声道:“我任风言来了,人呢?还不快放了。”
黑风寨为首的男子朝旁边的人比划了手势,只见那人将草丛后阿瑶的阿翁王大壮扛了过来,扔在地上。
任风言刚想上前,却被两名土匪拔剑拦住了去路,怒斥道:“你们有病吧。伤人做什么?”
“哈哈哈,做什么?你我都是土匪,不过打伤个人而已,激动什么。”黑风寨寨主不坏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任风言,指着她不可置信地问旁边原乌山寨的土匪典术:“你们乌山寨之前就是被这个女人一锅端的?”
典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