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时,寅迟刚好走到了他面前。
方棋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捏紧。
做什么?
做i吗?
他感觉有一道雷劈中了他的天灵盖,呼吸都凝窒了,他僵硬地站了一会儿,低头打算绕过挡在他面前的人:“我没兴趣。”
寅迟却拦住了他,将他困在公寓里唯一的一张电脑桌和墙形成的直角里,“我有啊。”
方棋:“……”
压迫感瞬息而至,寅迟充分发挥了他的身高优势,一手撑在电脑桌边缘,一手挡住了另一边的去路。
一时间所有的暧昧因素近在咫尺,呼吸,声音,眼神。
方棋眉头一拧,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颜色浅淡却晦暗不明的眸子里,他心里猛的一跳,强自镇定道:“那只是用来搪塞的借口,不需要坐实什么。”
寅迟:“借口?”
方棋:“嗯。”
本来就是借口。
虽然他依旧不明白程锦对他们俩的关系为什么能有这么深的误会,但既然已经误会,这个误会也正好能解释寅迟身体上的异常,当时的情况正好借坡下驴。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寅迟:“你不介意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方棋顿了顿。
介意吗?好像是不怎么介意。
寅迟又道:“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呢?”
方棋:“什么?”
他反应了一会儿,恍然。
如果被误会的不是他和寅迟,而是他和别人……
方棋顿时蹙眉,他心里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定位,浑身的毛孔都已经开始反感排斥了。
他能接受在其他人眼里和他有特殊关系的,有且仅有寅迟一个人。
是因为因果线吗?似乎不是。
最开始知道他的因果线在寅迟身上时,他只觉得累赘麻烦。
是因为过去的十几年里寅迟不为人知的付出?
可早在他看到那些记忆之前,对学校论坛上的那些谣传,他也不觉得厌恶。
寅迟在他这里似乎早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他垂眸陷入思索。
寅迟依旧在看着他,撑在电脑桌上的手不觉用力,手背上有青筋凸起,说出的话却很轻:“那你当着程锦的面承认我们的关系的时候,有想过我会不会介意吗?”
方棋又抬眼看着他,目光平静。
无端被人当成幻想暧昧甚至是意淫的对象,如果不是自己有意,不论是谁,心里都难免会膈应。
“你知道我不会介意。”寅迟垂眸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玩味轻佻,笃定而认真道:“我说喜欢你的话,你信我了是不是?”
……
坦白
方棋态度上的变化其实早就有迹可循, 在知道他身体上的异常之后。
会因为他冒险接了玄门的委托而生气。
会因为玄门几家前辈的试探而担心。
还会因为他被人察觉到了端倪而警惕。
纵容他言语上的冒犯,容忍他的靠近和一些刻意亲昵的动作。
愿意陪他去游乐场,玩他自己看不上也根本不想玩的娱乐项目。
无缘无故被咬疼了也不生气。
寅迟原本觉得那是因为同情, 就算是同情,那也是别人比之不及的待遇了。
他比谁都清楚在方棋这里能有点特殊的待遇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他也知道了这份特殊从何而来——是因为方棋当时在覃瑶身上看到的东西。
因果线。
如果他和覃瑶之间都有这东西, 那他们之间的因果只会更多, 这就是方棋在他身上想完成的“任务”。
所以方棋会主动联系他, 会愿意和他一起行动,是为了任务, 而无关其他。
他像个绝路逃生遇到分岔口时摇摆不定的旅人,在自作多情和两情相悦之间反复横跳,克制着不让自己划破那层窗户纸。
可方棋在车上的几句话, 让这层窗户纸摇摇欲坠。
学校里有关他俩的暧昧揣测他可以眼不见为净, 状似玩笑实则吐真言的表白他也可以不听,但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方棋自己认下的。
搪塞程锦的借口有很多,往人体内渡阴气的办法不是只有身体接触这一种,可他就那么轻而易举, 理所当然地认下了。
“我提醒你了, 你不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