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午时,二人都各自从歇息处起了身,主人家早已是摆下了丰盛的筵席款待二位恩公。
那祝家有的是钱,加意准备之下,是比往日丰富了十倍,张入云虽已是二十岁的年纪,但满桌的菜却是一个也不得认识。
内里有盘菜模样甚是清淡,自己吃着却甚有滋味,问那祝公,却回道这菜叫做什么西施舌,仔细问了问,原来只这一小碟,却是用那百十只云燕的舌头做就的,一时皱了眉头,便是住了筷。
再看那林浮羽,却是并不避讳,虽是个道家打扮,口里却是一丝不忌,什么西施舌贵妃酒,但凡不是孔雀胆,却都是下了他的肚,且吃相竟比张入云还要难看三分。
一旁伺候的婢见这老头比张入云还要有馋相,却是止不住的脸上挂了喜色,若不是知道他是家中贵人,只怕还要乐出声来。
说来也不怪林浮羽,他自幼就跟随师傅出入江湖,那六圣门早已是无有一丝田产,二人吃穿用度,全靠日常自己劳力所获。
他正派之下规距甚多,讲究不得偷盗不得妄取,又是自持身份,好多样工事不能拉下脸面去做,是以林浮羽这一身服色看着虽雅致,但肚里的油水却是加清淡,此刻他好不容易逮着平生第一大主顾,转眼间便是要得道升天,确是不能怪得他不喜笑颜开,满桌的珍肴只仿佛在和他说着自从以后就要和那穷苦生活说再见,现下安得他不姿意吃喝。
好不容易等林浮羽吃的面红耳齿,各色佳肴直上了两轮,这老道人抹了抹油嘴,终于志得意满,停了筷,想是因撑的太多,已是不好恭身,只将腰挺地直直的斜倚在了交椅上。
而此时的祝家父,有机会上前进话,一时除了满口感谢之外,言语之中却又留露出对日后的担心,有心想让张入云多留一些日。
当然言语之中,怕那林浮羽难堪,却是连老道人的名字也带了进去。
当下林浮羽用袖遮掩打了个饱嗝后,方开口答道:“祝翁不必担忧,先时我师弟已将那妖狐的尾巴斩去,已是毁了它的道行,日后它是绝无法再来骚扰令千金的了。
且我与张入师弟在此也要盘恒些时日,一来我二人多年未见,有好些事体要借祝翁贵宝地讨教,二来令千金被那妖狐迷得甚深,此时那狐精虽然已被除掉,但令千金身到底是有一番大亏损,贫道于此倒也颇知一二,想将令爱的身体打理好之后,再行离去。
只是……。”
他话说到这里却是嘎然而止,那祝家父已是被妖狐弄的怕了,此时听了林浮羽口里犹豫,却是心里立时忐忑不安起来,忙变了颜色问林浮羽到底还有什么祸事?
林浮羽脸上作了一番难色,开口道:“此事本不应说,只是这案已在路上,不日就要下来,姑且说了也不太妨事。”
说着便对祝老爷使了个眼色。
祝海客见了,如何能不明白,当下忙喝退了众婢,只听老道人道个尾。
一时林浮羽清了清嗓道:“按说祝翁乃是大富大贵之家,并不惧怕这些妖力浅薄的小小狐妖,只怪得去年上,尊女婿在安徽府内收受贿赂,又连着改了本已中榜的两位举的名额,被人暗中参了一本,已被当今圣上勾了金册,削了祝翁的贵气,且不日之下,撤职查办的旨意就要下来。
那狐妖因见尊府失了神明保佑,却敢如此大胆。”
他这一番话直说的祝家父张目结舌,有信没信的,但二人已是见识过真妖怪的,此时听林浮羽说的有有尾,却也不能不信,只是天上掉下来这一场横祸,如何叫这祝老人不惊惧。
此时反是林浮羽安慰二人道:“其实尊女婿和令千金反了原藉归隐未尝不是好事,祝翁富有家财,人生只需过得逍遥,何必疯魔于仕途,虽是富贵乡,却安不是那虎狼穴?”
一时听得祝海客倒是不住点头,他本是白手起家,能有如今的富贵,早已知足,于那什么大家富家的倒是不甚放在心上,只是小女儿刚脱得灾劫,大女儿便又遭难,老人心里着实伤心,当下忙唤了家中贴身仆役,备了银两,却是连夜赶往大女儿处。
再说张入云,刚已是止了筷,后听林浮羽独断,说自己还要在此逗留,却是心里不乐意,未想林浮羽早就看出他心思,只朝着他微笑着略使眼色,意示不必担忧。
张入云心想:“你哪能知道我的一副重担。”
只是他为人随和,席上却不说破,只有些闷闷的在那儿候着。
此时又听林浮羽道:“如是祝翁为儿孙担忧不小,那贫道就替祝翁在贵府内设一座十方九曲天罡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