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守住本心。
太子生母早逝,对母亲一直惦记的舅舅十分照顾,以他妇人之仁的性格,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下他的性命。但只要太子敢做出这种事情,他多年以来的名声将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毕竟连人心都被算计进去,谁人能不栽?
而今薛沉渊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太子成为周闲的垫脚石,洗清过去的所有污水,为他铺好大道。
等周闲再回到静王府的时候,已经戌时了。
“砰!”
餐盒被重重搁在桌上,周闲一句话也没说,表情难得的凝重。
一旁的薛沉渊有些心虚,许久不像先前那样乖顺,低眉顺眼地为他倒了一杯茶:“殿下,请喝茶。”
“不喝,今天吃瓜吃饱了。”周闲说。
从文宣照跳出来以后,他就没停止吃瓜,人群中藏着薛沉渊的手下,陆泽等人在附和说话,还藏着太子舅舅的人,蒋行眼尖地令人逮住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然后连宁王的人、京兆尹等等都赶了过来。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群人热热闹闹进皇宫。
“啊?”薛沉渊不知道周闲哪来的瓜吃,不应该忙得连晚膳都没吃吗?
他扯了扯周闲的袖子:“殿下,您是在生气吗?”
薛沉渊难得问得小心翼翼,毕竟这次是他冲动了点。
已经过了这么久,眼见着秋猎将至,周闲依然没有任何行动,薛沉渊很难不为他谋划点什么。
百姓愚昧,未开明智,谣言久了,也会深入人心,再继续这样下去,反而会对周闲不利。
周闲斜眼看他:“能不生气吗?这大半天的时间都花在了文宣照身上,还要看皇上被太子气得差点晕厥过去,一遭接着一遭,害得我连晚膳都赶不回来吃。”
天顺帝是差点气晕过去,以前嫌弃太子归嫌弃太子,但没觉得他做得差。
结果太子多年来未出纰漏,一出纰漏就是这么大的篓子,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证,魏国舅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话一出,文宣照刀一样的眼神就落在了太子身上。
毕竟这是他父亲付出生命代价才拿回的证据,太子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以及把文宣照给得罪死了。
尤其是这小子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言官,那嘴跟淬了毒一样,不仅能够轻而易举煽动百姓情绪,还差点就把太子拉进这件贪污大案之中。
好在天顺帝还没打算让太子完蛋,此事暂时被压下,但明日早朝必然会有无数官员站出来。文宣照的父亲师承大儒,门下弟子众多,太子这一回若真想保住魏国舅,必然失去威信。
薛沉渊这一回当真是用心良苦,周闲叹了口气。
薛沉渊以为他还在生气,说:“这次是我操之过急,还望殿下恕罪。”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顶多就是瞒着周闲做这么多事情,不太好。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啊?”周闲严肃脸看着他,“那你觉得你该怎么罚?”
“任由殿下处置。”薛沉渊乖顺低头。
周闲差点没绷住,阿雪根本就是在诱导他犯罪啊!
“咳!这可是你说的。”周闲撇过脸,免得多看一眼,就想冲动犯罪,“怎么处置先不急,我们先吃个晚膳。今天光看戏,我晚膳都没吃,好在我提前让人去状元楼预订了,现在菜都没凉,阿雪,你吃了吗?”>br />
他打开餐盒,里面的菜都是热的,明显周闲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就连一旁的桂花糕都是完整,没有碎掉。薛沉渊让他带的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带回王府里了。
即使发生许多事情,他也没有忘记,这让薛沉渊眉目柔和,直到周闲开口说话,他眉眼间的温柔骤然消散——
周闲像是忽然想起一样,说:“对了,还有你的药,准时喝了吗?”他只来得及监视薛沉渊喝完午膳时的汤药。
薛沉渊面色不变,嘴角带笑:“嗯,我已经用过晚膳,药也喝了。”
他这话一落,门外传来划拉门板的声音。
“嘎吱、嘎吱——”
周闲扭头看去,就见欧阳蕊趴在门板上,只露出半张惨白的脸,那只眼睛好似在泛光,身后黑漆漆一片,她用手指划拉着门,幽幽开口:
“王爷,他今天没喝药,还把我给支开了,将药倒进您房间里的那株君子兰花盆里,所以他才笑得这么开心……”
薛沉渊:“……”
周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