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棠缘一早就被病房外嘈杂声吵醒。
“这混蛋!你还有脸到这儿来?”
病房门口,左胜男刚买完早餐回来,看到肖景贺站在棠缘的病房门口,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冲了上去。
这才刚冲上去抓住肖景贺,左胜男就吓了一跳。
短短几日不见,肖景贺竟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
他身上还穿着几天前的衬衫,在身上皱成了一团,胡子拉碴的样子尽显颓废,哪儿还有先前翩翩贵公子的气质。
“见鬼了!”她顿时一脸晦气地松开了手,“你这是坏事做多了,走路上被雷劈了是吧?”
肖景贺还没说话,跟他一起来的男人忽然打断道,“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关你什么事,你谁啊?”
左胜男正一肚子火,却在看到肖景贺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时,瞬间愣住,“林墨责?”
先前棠缘跟棠青山打官司的时候,肖景贺就让林墨责联系过棠缘,虽然棠缘后来拒绝了,但当时左胜男特意查过他的百度资料。
这可不就是林墨责么?
如果说之前对林墨责还有些大神滤镜,但自从知道他是跟肖景贺的朋友,左胜男便一视同仁,视作猪狗不如。
左胜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这么快就带着律师为你老婆讨债来了?是要把我跟棠缘都抓进去是吗?”
林墨责显然对她的无礼感到很不满意,“你这人……”
“阿责,”肖景贺拦在了俩人中间。
他看向左胜男,用沙哑的嗓音解释道,“胜男,我知道文静出事了,你们现在需要律师,这案子非同小可,海城范围内不会有人敢跟顾家对打官司的。”
“所以肖总是雪中送炭来了?”左胜男冷嗤了一声。
“别跟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不需要你可怜,海城范围请不到,我们就到别的地方请,我就不信偌大的一个地球,找不到一个肯代理的律师!”
“胜男,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算我求你,让我帮帮你们,好吗?”
肖景贺近乎哀求地想让左胜男接受自己的好意。
左胜男根本不吃这套,看着肖景贺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恶心。
“快滚!再不滚我叫保安了!”
“胜男……”
病房里忽然传来棠缘的声音,因为虚弱,喊了好几声左胜男才听见。
左胜男顾不上其他,赶忙推门进了病房,还不忘反锁了病房门,以防肖景贺闯进来。
“缘缘,你叫我?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棠缘靠在枕头上,因为刚刚用力喊了好几声的缘故,这会儿有些咳嗽,脸色也苍白的近乎虚脱,“让他们进来。”
听到这话,左胜男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
棠缘喘着气重复了一遍,“让他请林律师进来。”
她的确不想再见肖景贺,无论他是不是弄清楚了当年的真相,有没有悔过之心,这些她早就不在乎了,但是林墨责如果肯接舒文静的案子,那舒文静就有救了。
左胜男知道她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为了舒文静也只能照做。
她一把拉开门,冷冷盯着门外的俩人,“进来吧。”
肖景贺的目光倏然一亮,却被左胜男拦住,“缘缘还不知道你干的混账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
棠缘醒后,左胜男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受刺激,没敢告诉她摘除了子宫的事。
肖景贺的眼神脸色骤然僵住,好半晌才走进病房里。
在看到躺在床上扎着绷带的棠缘时,他只觉得胸腔仿佛被大火熬着,一股腥甜几乎就要从喉咙里涌出来,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缘缘,”他哑着嗓子,扑通一声跪倒了下来。
这些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着忏悔,可到了棠缘的面前,他却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他做错的已经太多,哪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求的原谅的。
“你不用这样,”棠缘望着他,淡漠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肖景贺跪着爬到她的病床前,抓住了她枯瘦的手,“是我错了,是我欠你一个道歉,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恨我都是我该得的,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这五年对你的伤害……”
棠缘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堵得慌。
谁能面对曾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