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过后,整个海城的气温都降了下来。
棠缘在厨房做饭,听着别墅外的引擎声,知道是席卿川回来了,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药粉包。
昨晚席箬偷偷给她拿来的一人份的迷药,只要放一包下去,可以保证一个成年人睡三个小时左右,见效很快。
“少爷,您出差回来了。”
佣人迎到门口,帮席卿川拿拖鞋,席卿川一眼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愣了一下。
佣人解释,“棠小姐知道您今天中午回来,特意亲自下厨,忙了一上午呢,做的都是您喜欢的菜。”
席卿川怔愣了片刻,将外套递给佣人,提步走向厨房。
棠缘正背对着他切菜,今天她穿了一身米色针织连衣裙,看着柔软又温暖,像是冬天壁炉里的光。
听到进门的声音,她顿了一下,轻声,“还有一个汤就好了,你去洗手吧。”
话刚说完的瞬间,一双手便从腰侧围了上来,清冷的气息从背后将她包裹住,让她后背微微一僵,切菜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别动,一会儿就好。”
低沉的嗓音染着几分沙哑,尽管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有些疲惫。
棠缘本想问问他这几天去哪儿了,但是忽然又想到无非是一些集团工作的事情,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便没再开口。
棠缘没有拒绝,有一瞬,席卿川感觉她好像恢复了从前乖顺讨好的样子,尽管心口还是有些发窒,但也确实松了口气。
哪怕她愿意留下只是为了钱也好,只要她能放下肖景贺,其他都无所谓。
布菜的时候,席卿川让棠缘一起坐下。
“这种事让佣人来做就好,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多休息。”
棠缘给他盛汤,唇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弧度,“闲着也是闲着,尝尝我炖的汤,第一次做,可能不合你的口味。”
席卿川看了眼炖的发白的鱼汤,接过来喝了一口。
味道算不上好,至少肯定是比不上颐和公馆的大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心里生出了别样的感觉。
“怎么样?”
他回过神,“挺好的。”
“那你多喝点。”
一碗汤很快喝完,棠缘却没吃多少东西。
席卿川以为她还在为了肖景贺的死伤神,解释道,“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是谁在背后对他下的手,目前还没查出太多头绪。”
提到肖景贺,棠缘的唇角牵了牵,眼底的痛苦掩饰不住。
“不用查了。”
贼喊捉贼,最后无非是找个背锅的人平白受冤枉而已。
在她看来,肖景贺的死和席卿川脱不了干系。
席卿川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大手握住了桌角,脸色不佳。
棠缘‘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席卿川蹙着眉,只觉得眼前的棠缘越来越模糊,连声音也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累着了?我扶你上楼休息吧。”
棠缘的主动,让席卿川骤然意识到了点什么,猛地抓住了棠缘要来搀扶她的手。
“你在汤里下了药?”
棠缘没有否认,只是解释,“放心,不是毒药。”
“你要干什么?”尽管他极力克制,可是眼前还是越发模糊,连握着棠缘的手都有些发软,几乎要握不住。
反倒是棠缘攥紧了他的手,像是要最后再仔细看一眼他的模样似的,一瞬不动地盯着他冷峻的面庞,伸出手触碰着。
这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从第一次在酒吧见面,他答应给她二百万时,就悄然走进了她的心里,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浑然不知。
后来受尽背叛与冷眼,是他的怀抱将她一点点从黑暗里救赎回来。
席卿川给她的温暖,就像是夜里的萤火,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光,却足以支撑她走过不见天日的黑暗。
她感激他,爱慕他,所以甘愿留在他身边,当一个地下情人,只在夜里与他缠绵,肆意地占有他的身体,哪怕留给自己的只是无尽的痛苦。
看着棠缘眼里无尽的依恋与不舍,席卿川有种强烈的预感,他正在失去她。
“棠缘!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用尽力气吼出的一句话,却因为药效而显得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