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黑眸一沉,她便知晓了,当即抱住自己的膝盖,松鼠似的蜷缩起来,“殿下,臣妾今日来癸水了。现下正是白日,且您刚班师回朝,多有劳累,不如改日。并非臣妾不愿,是恐冲撞了殿下。”
白日.宣.淫其实并不合礼教,但沈绥这样的弑父之人,怎会把礼教放在眼里?
这也是为何,乌春敢在晌午才从榻上起来,也敢不施粉黛、不作装点地迎接沈绥。
“那便换个法子。”沈绥今日本就在她这儿觉察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惹得他并不愉悦,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高大的阴影盖下来,几乎能将乌春整个笼罩住,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贴过来。
乌春不自觉地往角落里缩,手攥紧了被褥,指甲将上面的绣花掐得翘起了丝。
沈绥去捏她的手腕,因为靠得近,嗅到她身上浅淡的暗香,他呼出的气愈发热起来。
她的抵触对于他来说,毫不费力就能制住,瞧着她在他掌中攥得死紧的手,他薄唇一抿,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沈绥如今年二十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乌春身段玲珑,少女窈窕,肌莹若瓷,若是在沐浴之后,肌肤便是吹弹可破,白中透粉。
上一世两人在这种事情上,其实颇为频繁。
沈绥很少流露过多情绪,便是情浓之时,也只是眸色深沉,心情好时,才会咬一咬她的耳垂,和她温存片刻。
而她却总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但乌春是才死过一回的人,哪怕心里知晓夫妻敦伦,她在宫中的时候,不可能躲得过,现下一时也难以接受。
沈绥进而问道:“可是又冷了?”他收紧手,带着层薄茧的手包住她的,男子的体温便从掌心连接处一路蔓延而上。
可这双手,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而他只是不经意地一问,很难看出几分真正的关切。
乌春仍然想要收回手,暗暗同他较劲,“殿下今日回宫,风尘仆仆,该当好生歇息,臣妾固然该伺候殿下,可臣妾近来因为殿下日夜忧心,精神不济,恐怕难以让殿下尽兴,倒不如待过几日,殿下同臣妾都修养好身子,再行此事。”
沈绥没立马放开她的手,一手捏在掌心微微揉搓,另一手将乌春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冷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说你日夜挂心我,却又对我如此抵触,当我看不出来?”
乌春横竖也没什么好听的话,眼里的热切装也不装了,“殿下既然看得出来,又何苦在我这触霉头。”
她想要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瞧出些什么。
前世是盼着他对她能有几分爱,现下是盼着他尽快离去。
沈绥果然眸底渐渐化开愠怒,“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三个月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
“你若要强迫我,令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又为何要顺从你的心意?”乌春回怼道。
沈绥捏着她的手加了些力道,让她有些疼,手背上霎时多出了红印,他沉着怒意,“你是非要同我吵?”
他的手却从她耳后往下,沿着后颈、脊背的弧度,一路游动到了腰际,轻轻一勾,她的里衣便敞开,再一挑,小衣的带子也散开。
“你做什么!”她一声惊喝。
乌春露在外的肌肤微微颤抖,后背立刻因为寒冷而起了层战栗。
沈绥视线往下,只停驻了片刻,便移了开,反而仔仔细细盯着她那双眼,那双眼里没有昔日的爱慕,只有畏惧、和几分憎恶。
他一手便钳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掐住她。
“不、你放开我!”
乌春觉得又疼又烫,用了十足的力气挣扎,他却只是冷静地看着她,像雪原上暗中窥伺的狼,渐渐地,眸中潋滟的欲色消散了去。他能够隐忍很多事,不光是苦心经营争夺帝位。
沈绥一把放开她,她连忙将被褥拉起。
他起身,身形颀长挺拔,影子沉甸甸地盖下来,一边拿披风,一边冷声道:“你记着,纵然你我是桩错事,纵然你有怨,也回不去了。”
殿内明亮,他身着黑色交领长袍,腰间系着的一枚无暇白玉和冠上一支玉簪是难得的亮色,除此之外,他整个人都是单调的黑。
是捂不热的颜色。
那一刻,乌春整个人都在颤抖,恨恨从齿间挤出一声,“我知道。”
他一步不顿地走了,只有背影,没有回头。
就像是对待笼中的玩物黄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