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气味中,每一条单拿出来都会让六七岁的小鬼哭出来,但是神父却掐着我的嘴让我把仅有的泪水憋回去,受了这么点苦就吱哇乱叫不是在打我们这些同意你加入教会的人的脸吗?”
“多么荒唐的理由。”
“就是这样荒唐的地方我一待就是十五年,我现在还能想起来第一次自残的时候朋友们的表情,在他们身上癫狂都是褒义词了,尤其是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他们就变得更恐怖了。”
“我一直在思考所谓的痛苦到底是有什么含义,自从进入《恩悲神迹》之后我就在思考痛苦到底带给了我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证明我们还活在这悲惨的现实中?神父说痛苦是为了给神明分担哀伤,那并不相信神明的人所承受的痛苦又是作何用处的呢?”
“望着那个男孩我突然明白了,我们不过是凡人,痛苦也只不过是种反馈,跟看的见摸得着,听的清不过是同一种东西没有其他任何深意。”
“教皇用这种无聊的东西奴役着人们,让教徒们深信承担痛苦是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这些神学院里的学生接受了这种设定,用痛苦去交换职位,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事实上这些痛苦积攒起来就会催生出暴力和其他更加阴暗的东西。”
“直到今天我还能梦到那一天,同学们叫嚣着让被人墙围在中心的那两个人决一死战,我最好的朋友被人用削出锐利尖刺的木棍捅穿了胸膛。”
“我……我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是凡人,大家都是蠢人,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都慢上了不止一拍,为什么在茶余饭后跟朋友吹嘘的时候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做所为呢?”
“那个男孩的哭声就像是风暴,他的泪水就像是洪水将我这十几年荒唐人生的粉饰彻底摧毁,我心中那为数不多的信仰也随着一切都还好的粉饰一同消失了。”
“我并不在意父母的愿望,所以并不觉得可惜,大哭了一场以后我就砍断了右手的无名指离开了《恩悲神迹》。”
“那你为什么来到这个觉王教,按理说你应该对这些宗教组织有了抗拒。”
“在觉王教我见证了新生,我看到了自己的内里,认识到自己是凡人之后,我便忍不住的想要摆脱这具皮囊,你应该也清楚,就是用我给孩子们吃的那个东西。”
“原来如此,你也是背叛自己的怪物。”
阿普杜拉的话让我想起了六十年前遇到的那些人,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壮大成了教派。
“没错,不过说到底还是没有身为背弃者的您有魄力,时至今日您杀了多少人才得到这个称号?”
“……我也会杀死你……”
“那就还请您忍耐到至少在我把科蒂交给您之后。”
“不过这样我倒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您有什么疑问?”
“我记得你们这些人,标榜自己是新人类,对普通人嗤之以鼻,况且你还给孩子们喂那种东西,不就是为了做应对灾难的准备吗?”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您的眼中风评有这么差,但说实话我始终还是个普通人。”
“即使已经抛弃自己的肉体之后吗?就像你问我的问题一样,我也想同样问你,如果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肉体,扭曲灵魂成为怪物之后还可以称自己为人类吗?”
“即使我已经变成了怪物,但是思想与心还是人类,我当了三十多年的人类,变成怪物也就几年时间,突然把前面三十多年的人生当做垃圾丢掉,不是跟否认自己曾经是蝌蚪的青蛙一样可笑吗?倒不如说什么样的人会因为一朝一夕的转变就彻底否定自己以前的人生呢?”
阿普杜拉显得十分从容,我已经了解了他的心意,继续留在觉王塔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我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的事还请您不要说出去。”
“……”
“关于灾难的事情,我希望您不要散播出去。”
“为什么?不是你提出来让我拯救基妃莉亚的吗?”
“是我提出来的没错,不过如果您将事情散播出去,就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你我都不希望基妃莉亚得到这种下场,所以就算是我求您了请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嗯……我答应你。”
“谢谢。”
看一看墙上的那幅画,阿普杜拉手指着那幅挂画,画上是他坐在船上指挥着船夫向右转舵。
“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哈哈哈……他给我画瘦了,不仔细看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