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的过程真是纯粹的体力活,刘廙娇弱的身体抗不住了,竟病了一场。好在,他的实验也算是成功了。
病了三天才好了过来,他就想着既然实验成功,那就开始建造纸作坊赚钱去了。可是,他又意识自己遇到困难了,本钱呢?他家里就只有几袋米,还有大兄给的一点零钱。总不能跟大兄要吧?大兄也不怎么有钱。
要不?把地租出去?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如今天下战乱,逃荒无数,空闲的地比人都多,谁会租地?
“刘廙,刘廙。”屋外又响起大兄的声音,果然大兄刘眺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是刘廙的三弟刘伟。
刘伟看到刘廙,就跑过来抱住他:“二兄,二兄,我想你!”
“哎呀!原来是三弟呀,二兄也想你。”他一把把刘伟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
突然,他发现大兄愁眉苦脸的,便问:“大兄,怎么啦?你不高兴吗?”
“没事!”
“大兄一副死人脸,一看就有事!”
“你……”刘眺真想抽他一巴掌,但忍住了,而后叹了一口气:“唉!我有两个好友,受他人诽谤,被刘州牧所恨,刘州牧杀了他们。”刘州牧就是荆州州牧刘表。
“可一个月前,刘州牧派人来请我,说是仰慕我的才学,想让我当荆州从事,我便去了,到了襄阳后,我与刘州牧理论两人之事,岂料刘州牧不听我言。我气愤之下,便挂印而走,什么荆州从事,刘表昏庸,我不屑于在他之下为官。”
“什么?大兄你挂印而走?”
“正是。”
“大兄,你错了,你当初就不该去。大兄可知丘仲尼与赵简子之事,赵简子延请丘仲尼,却杀了大夫鸣犊,仲尼与鸣犊有旧,得知后转头而去。大兄不能效仿柳下惠随应世俗、与世无争,当学范蠡到外地去。可刘表杀了你两个好友,你却又去襄阳,这有何用呢?”
“那刘表沽名钓誉,最好虚名,你顶撞他在先,挂印而走在后,拂了他的脸面,他岂能饶过你?”
刘眺听了刘廙之言,瞬间石化:“你说,刘表也敢杀我?”
“大兄!”刘廙真是想给他一巴掌,你一个没权没势的文人,跑去人家一州州牧面前摆什么架子?这不是招人记恨吗?
“大兄,嫂子和侄儿在哪?”
“在家!”刘眺两年前成亲的,成亲之后为了做事方便就搬了出去,又顺便照顾年幼的刘伟。刘廙年纪大些,便去读书,后来就回来住在家中老宅,再后来被21世纪的人给穿越占据了这个身体。
“咱们得防着刘表,万一他真的记恨你,那就麻烦了。大兄,你现在马上回家,带着大嫂和孩子,先离开南阳,去……”他突然想到了许靖:“去新野,从淯水坐船南下,去扬州。”
“三弟你就别管了,我带走,我也去新野坐船去扬州,但咱们不一起,分开走,到新野再集合!”
“二弟,你这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兄你这次听我的。”
刘眺看到刘廙的眼神充满了坚毅,突然感觉二弟似乎长大了。他心里想着这次就相信二弟一次,反正没什么事还能再回来。
“好!我现在就回去。”两人约定会合的地点,刘眺便转身离去。
刘廙也连忙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刘伟不懂出了什么事,就只是在一旁叫着:“二兄,二兄!”
半个时辰后,刘廙收拾好衣物,只是钱不多,他便把自己造的一打纸也带上,准备路上卖了换钱。出了门之后,刘廙就雇了一辆车去新野,新野距离安众仅六七十里路。
一天之后,他带着刘伟来到了新野,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先安置好刘伟,然后独自出来打探消息。
等了四天时间,没等到大兄的到来,他焦急了起来。按路程来讲,刘眺应该早就已经到了新野才对。
又过了一天时间,他来到一酒舍,坐着喝着这年代的酒,想着该怎么办。这时邻桌有人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安众刘望之得罪了州牧,被州牧杀了。”
刘廙顿时脸色大变,转头来看着那两个说话的人。
“是呀,昨日听说了,州牧不仅杀了他,连妻小也没放过。州牧……过分了,祸不及家小呀!”
刘廙上前几步,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质问:“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