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真是假,好歹吃了才知道。
默念了一句,王策的身前顿时多出了一杯可乐、一对辣翅和一包薯条。
还很贴心地配了吸管、纸袋、纸盒和番茄酱!
可乐里飘着冰块,辣翅和薯条都冒着热汽,显然是刚炸出来一般滚烫。
在冬日的户外,显得格外惹眼。
都快饿疯了的王策立刻抓起一把薯条,塞进嘴里,外酥脆,里绵软,带着油汪汪的土豆香气,让王策差点掉下眼泪。
就是这个!
你知道我等了多长时间吗?
要知道,虽然两汉时期有出使西域,可马铃薯乃是南美洲作物,莫说西域,就是西欧也找不出半个山药蛋来,就这么一口,那些权臣贵胄,也享用不到吧?
更不用说可乐,这种高糖分的刺激饮料,加上用棕榈油浸炸的香嫩鸡翅,这一份价值三个威望的套餐,简直就是帝皇级别的享受。
一顿暴风吸入,王策的肠胃在久违的油水刺激下,立刻就飞快蠕动起来。
一个时辰后,满嘴流油的王策从厕所里钻了出来。
“黑山贼?”
“以后就要叫正规军了!”
“收编了你们,本官手底下,不就有可用之兵了?”
王策嘿嘿一笑,当即一瘸一拐地朝着粮库走去。
他蹲得脚麻了。
中都县,城门口,十来个裹在破烂皮子下的兵士,瑟缩地围在火堆边。
时至隆冬,中都县左近地处风口,冷的活像在山上一般,尤其太阳一落山,街上连条狗都看不到,可见北方苦寒之艰。
“这般时分还不放饭?军侯大人,不会是那黄口小子,扣了咱的粮食吧!”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兵士,打破了沉默。
周遭的兵士们连连点头,一般这个时候,早就有民夫担着稀粥送来了,虽然混个水饱,好歹有点热量,不至于这么难熬。
“他敢?逼得紧了,老子们一刀剁了他的狗头,投黑山贼去也!”
说话的,是个拄着环手刀的中年汉子,孙亮。
他是在座中唯一一位穿着全套甲的,尽管这套甲胄,比他的破衣烂衫也好不到哪儿去。
作为中都县城里唯二的军侯,他和王家的家仆张五哥不同,军侯的身份是他在黄巾之乱中,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县城里的兵士,也多数是他的袍泽兄弟。
没有他孙亮,中都县早就沦于黄巾之手。
可他们如此战功,换来了什么?
比水还清澈的稀粥?
还是掺了少许面粉的麸子饼?
所谓粮饷,饷钱就不说了,都知道大汉式微,苦一苦百姓,咬牙就认了。
可现在就连粮食都舍不得给了?
当兵当兵,吃粮穿衣,如今连温饱都无法保障,他们还卖什么命?
去山林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比苦哈哈地受冻强?
“开饭了!王大人今日亲自来放饭了!”
远处传来了张五哥的声音,城墙周遭,两百多名官兵们同时站了起来。
终于到了!
“来来来,排成两列,不许挤,不许抢!”
“人人都有!吃饱为止!”
王策的声音传来,苏亮和周遭的亲随们,不由得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又是稀粥,又是稀粥,一石稻子放进汾水里,就喂饱并州人了?”
“妈的,连点油水都没有,黑山贼来了,老子怎么杀贼?”
“呵,这回倒是知道噱头了,还吃饱为止,怎么不叫老子们喝水喝到饱呢?”
“上回是面饼里面掺麸子,这回呢?怕不是要掺观音土了吧!”
“少说两句吧,有的吃就不错了,挑拣什么?”
城门边的兵士们,纷纷锐评起王策来。
他们对这饕餮县令,也是彻底无语了。
黄巾残党几个月前,刚刚在城外劫掠了一番,秋末时候,丁刺史又征发了大量粮草,抽调了不少兵丁,幸亏中都县的青壮,还有从周遭郡县流离而来的几千户,这才没让中都县变成空城。
眼下,黑山贼不出两月,就要打到中都县来。
已经这种境遇了,那位王策县令,还每天撺掇着要吃饭?还要吃鱼吃肉?
你把我们吃了算了!
看着骑在马上,越来越近的王策,孙亮目露凶光,握住了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