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交流,王策也不由得感慨。
别看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实际上对于中原局势的揣测、判断,却是超过了许多诸侯的。
就是这些塞外的匈人,也知道这大汉乃是一座危楼,少时就要倾倒!
因此,这些南匈奴才敢借着如此机会,从并州开始入侵中原。
至于更近的凉州嘛……
那儿可都是羌人!
跟汉人耀武扬威,不代表和自己的游牧“兄弟”也能如此行事,毕竟,老羌惹急了,是真的会杀进王庭的。
不过,能当单于的,不光自己得有些武力,脑子同样得灵活,对于政治方面的斡旋水平,绝对不亚于朝中的大臣。
“人都说匈奴野蛮,不成想竟是这般模样。”
“经简受教了。”
骑在马上,王策朝着羌渠拱了拱手,老单于连连摆手,还了一礼。
“久沐中原文化,哪有这么多的野蛮人呢?”
这话,说到了王策心坎里,王策也不由得连连点头。
其实很多人,包括大汉的不少士大夫们都认为,逐水草而居、“靠天吃饭”的游牧文化,是一种落后而野蛮的代表。
但实际上,游牧哪是简单的一件事?
判断天候,拉近中原边境的关系,还要兼顾放牧与通商,加之无有州治,来去如风,在没有稳定耕地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若要说真正的野蛮,那渔猎文明才算得上“不开化”呢!
一路进军,王策的队伍也日益壮大起来!
兵员虽然没有增加多少,可运载辎重的牛马驴骡,却是越来越多,部队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王策也琢磨出了一点其他的办法。
谁说步兵不能骑马行军?
如此一来,不过半月,云中郡、定襄郡,已然归在了王策的帐下!
之前的一仗,显然是打怕了那些匈奴骑手,因而,收服云中郡并没有遇到多少阻力,当地县城的百姓们,更是一个个痛哭流涕,直呼“州牧大人”不迭。
要知道,这匈奴人袭掠郡县,却是不行统治的。
只是设下期限,定期派人来地方抢夺粮草,就说治所云中县,百姓们承担的压力,却是比苛捐杂税胡乱征收的时候,还要严重!
毕竟,无粮缴纳税赋,顶多挨一顿鞭子。
可拿不出东西给匈奴人,可是实打实地曝尸荒野的!
在云中郡驻扎的这段时间,王策也终于有时间处理几封信件。
首先是蔡邕的,这位前司空祭酒,十分满意王策给他的新工作,甚至这封信都是抽空写的。
“不要慢待了老夫女儿……呵呵,文姬,你怎么看?”
坐在刚刚修缮的郡守府里,王策乐呵呵地问道。
一旁的蔡琰红了红脸。
“父亲尽会说笑。”
“不过,这也是得了大人优待。”
“之前的父亲,每日愁眉苦脸,又怎会开这样的玩笑了?”
听得蔡琰说话,王策心怀大慰,不由得哈哈大笑。
“那就请文姬亲自修书一封,报个平安吧。”
王策说完,翻开了第二封信,却是程昱亲笔书写。
内容很简练,基本就是把并东三郡的情况汇报了一番,抽调了多少民夫修筑工事水利、开垦田土,以及征辟了多少民间士人,前往被收服的郡县担任职务等。
书信的末尾,程昱还提到一个人。
“吾有旧交,郭嘉奉孝,此前投袁绍不得,欲寻明主,闻听主公威名,便北上来见,一瞻主公英姿,望主公务必留下。”
“此子胸怀大志,素有奇才,我亦不及他。”
“若他无心效命,可安排刀斧手……”
王策一把就把竹简合上,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程仲德啊程仲德,你怎么连朋友都这么揣测?
还刀斧手?怎么不说把这郭奉孝细细地切成臊子?
不过,他的想法倒也对,以郭嘉的才能,是定然不能让其他人夺走的!
毕竟,那可是曹老板每每提起,都要痛哭流涕的奇才啊!
想什么就来什么,听得外面张五哥跑了进来。
“主公,有位郭嘉先生来找您。”
王策眼睛一亮。
“快请!”
很快,一身儒士打扮的郭嘉,快步走进了正厅,朝着王策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