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母的好多追问和诉说,他有时表现得也不耐烦,口气中出现了不是很顺从的意思表示。今天,他本来想敷衍过去,早点回房间看书。但心中的巨大疑问,让他停了下来。
“她说他大爷回来了,在这里修车。这大爷是什么爷啊?”他坐在矮凳子上,帮着修剪烂枝烂叶。
“什么大爷,就是大伯。我知道的,当了好大的官,听说是什么局长。开一辆小宝车,有时可以看到往她们那边去了。”小宝车,后来他知道,就是吉普车,军绿色的帆布绷着,特别神奇和高级,在乡下非常少见。
“听说她们家主要是靠他家。你知不知道,乌拉的爸爸死得很早?”
“听说过,但没详细说过。”
“她哥哥你见过吗?”
“没有呢。”
“在当警察,街上人说也是靠他呢。”
“应该也是很少回。”
“基本上相当于她们母女俩在一起生活。可能以后老了之后也要她照顾呢。”妈妈的眼中掠过一片忧郁。
他的心中也是莫名的忧郁。在街谈巷议中,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是阿姨说的街上人和乡下人的嘴巴多的缘故吧,所以当时他毫不在意,心中建立起防备的屏障,直接无视过去。现在看来,他隐约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个电话仿佛就是为他一人准备的,阿姨接电话的神情,眼色,乌拉的紧张和刻意的放松,他都觉得她们在对他瞒着什么。
官当得大,当然应该敬畏。但是大伯,不是自己家人么?何必这么严阵以待?而自己,也不算是外人了吧?怎么不可以碰见呢?
而且,看阿姨接电话简单的语气词式的答话,就像小猫见到大老虎似的,这又是为哪般呢?我们见到校长、乡长也不必如此吧?
再思量下去,自己不就是因为他而相当于被赶走么?招之即来,呼之即去,能这样搞吗?
这一夜,他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