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窝在被子里,吓的大气不敢出。
好在慕容妄的床足够大,她又是窝在最内侧,两个人各盖了一床被子,她一动不动压低了呼吸声,慕容妄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慕容妄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慕容辞身上,自从踏春文会之后,他便借着寒疫的由头,一直称病在家。他的眼睛没有治愈之前,示弱是最好的保护。
“宁王殿下见谅,我家王爷病重还未起身,还请您去正厅稍后……”
“不用,本王进去看一眼就回宫复命,不用打扰皇兄歇息养病。”
外面响起了江月和慕容辞的对话声,话音刚落,便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奔内室向床头这边走来。
慕容辞在床边上站住,眼睛看着落下的青纱,青纱后头隐隐可见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皇兄,我奉父皇之命,特来看望皇兄。城中寒疫肆虐,听闻皇兄也染疾,父皇十分关心,皇兄身体可还好?”慕容辞试探道。
什么父皇之命,都是他胡编的。他刚从叶既明那过来,听说叶既明染病,他正想着这是雪中送炭的好时候,不想竟然被慕容妄的人捷足先登了。
慕容妄都瞎了,竟还想着招揽人脉,这让慕容辞起了疑心——慕容妄的眼睛是不是没有大问题了?
因此才会突然来到殇王府,不顾外面的阻拦执意要闯了进来。
“咳——咳——”
床帐后传来慕容妄的咳嗽声,咳了好一阵,才发出了几个孱弱的声音:“我没事……待我身子好了,便进宫去向父皇请安。”
慕容妄自然也知慕容辞是在扯谎,自他坠崖失明之后,皇帝也只召见过他一次,而且也只是为了把他手中的职权拿回去而已,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关心起他来?
慕容辞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父皇到底有多讨厌自己。
以前自己能打仗还有点价值,皇帝尚且能容他在眼皮子底下站着,现在瞎了眼成了废物,若不是担心名声不好听,他怕是恨不得又把他发配到沙门岛去才好。
慕容妄知道慕容辞是来打探他的病情,他也有意装出一副病弱来配合他。
“咳——咳——”慕容妄说了一句话,又猛烈咳了起来,咳的床帐都跟着震动起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慕容辞又往床边靠近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掀床帐,一旁的江月见状,出声阻止道:“宁王殿下,我家王爷身染寒疫,怕过了病气给您。”
江月越是阻拦,慕容辞便越觉得又鬼,笑道:“无碍,我不怕什么病气,况我有件要事要当面跟皇兄说,昨日沈大小姐找到我,托我向皇兄转告几句话。”
被子底下的沈清浅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谈话,见慕容辞突然提到自己,不由愠怒:他胡说八道什么,她怎么可能去找他!
一向智慧的慕容妄,总是一遇到沈清浅就失了理智。听到慕容辞的话,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的胸口便先钝疼起来。
“她有什么话?”慕容妄闷闷道。
慕容辞盯着床帐,嘴边衔起一抹嘲讽:都这样了,慕容妄的死穴竟然还是沈清浅。
自以为拿捏住了慕容妄软肋的慕容辞不由得意起来,满心都是想要戏耍慕容妄的念头。
慕容辞得意洋洋道:“沈清浅说,皇兄能不能放过她,她不想嫁给你,也不想见到你,她喜欢的是我!”
“你放屁!”
话音刚落,大床突然震了一下,里面突然传来沈清浅怒不可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