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慕容妄打定主意要带沈清浅离开京城,但却不能像他说的那般说走就走。
沈清浅病倒了,有些事还得他来善后。
苏行简给了他那份重要的账册,同时也留了一笔不小的产业给乔盈姐妹,委托慕容妄安置。
譬如苏行简常去的‘半日闲’茶庄,其实就是他的私人茶庄,直接交给乔盈姐妹,只会让人怀疑她们跟苏行简的关系,反而会让她们陷入危险。
别人或许不懂,但慕容妄很理解苏行简的决定。
苏行简赴死,不是懦弱,是对乔盈姐妹的保护。
虽然残忍,但是不让她们卷入,就是最好的保护。
慕容妄用了些法子,将茶庄和其他产业变卖了几手,然后换到了乔盈名下。
除了苏行简的嘱托,慕容妄对归一楼也要进行安置。
此前为了对抗慕容经略的爪牙组织,他暗中成立了‘归一楼’,暗中收集各种情报,网罗各种人才。
这次为了寻找沈清浅的下落,归一楼全部出动,暴露了行踪,也折损了不少人。
这些人跟着他,都是冲着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这次暴露和折损,底下多少都有些怨言。
他若是贸然离开京城,这些人也需要认真安抚才不会出乱子。
一连几日,慕容妄两头忙碌,但不管怎么样,都动摇不了他要带沈清浅离开的念头。
这日,沈清浅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只是她还在不停的试药,试图唤醒医典。
她不服输,明明合欢蛊已经解开了,她的医术应该回来了才对。
闻没有用,她就尝,可即便是极苦的黄连,还是辛辣的藤椒,她舌头都麻了,脑中的医典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容妄回府见到沈清浅的时候,沈清浅正拿着银针往自己的穴道上乱扎。
慕容妄被吓住,连忙将她的银针夺去。
“浅浅,你在做什么?”
沈清浅很绝望,“我想看看是不是我的穴道被堵住了,所以试试针扎能不能疏通经脉,唤醒医典。阿妄,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医术。”
“别试了,别试了,没有医术也没关系,真正让你走到现在的是你的临危不乱,是你的聪慧,他们愿意追随你都是看到了你绝不认输的勇气,不是医术。”
慕容妄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劝慰。
他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地安抚她,像哄着受惊的孩子,极尽温柔。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离京,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你母亲,对不对?”
听到自己的母亲的事,沈清浅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那耻园那些人怎么办?”
“放心,都安顿好了,我会留人手在京中保护他们。”
沈清浅的心弦松了松,她仰头望着慕容妄,蓦地发现,短短几日,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他满脸憔悴,双眼全是红血丝,眼下还是浓重的黑眼圈。
这几日,他又要在外面忙碌安顿,还要照顾安抚消沉的她,没有一刻安宁。
那场生死围剿的旧伤还没痊愈,他又为了她奔波去了禄山。
“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沈清浅伸手抚上他的脸,自责地又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