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不但没有立即应召入宫,反而明目张胆的把人带到了饭厅。
李瑞带着几个宫人,看着沈清浅细嚼慢咽慢腾腾地用早饭,敢怒却不敢言。
李瑞虽然只是个太监,却也清楚地看到了,如今局势今非昔比了,眼下的主动权全都在沈清浅和殇王手上,他还真不敢得罪了。
眼见着足足等了两刻钟,沈清浅终于用完了早饭。
李瑞上前恭请道:“殇王妃,可以动身了吗?”
尺素捧上来一杯茶:“这位公公,你着什么急?我家小姐早饭后还得用杯茶。”
只见沈清浅又端起了茶杯,这杯茶又用了足足两刻钟。
李瑞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但一句催促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眨眼半个时辰过去,沈清浅终于起身了。
李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一句话不敢说,乖乖低头在前引路。
一行人踏入议政殿,满地的碎瓷,连下脚的地也没有。
沈清浅冷笑,原来皇帝绷不住的时候也跟普通人一样,也会忍不住摔东西泄愤。
“民女沈清浅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沈清浅朗声道。
那清脆愉悦的声音与慕容经略那乌云密布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慕容经略坐在龙椅上,眼神恨不得化作利刃,将殿中的女人碎尸万段了。
“沈清浅,把你手中的粮食交出来,朕可以再为你和殇王赐婚一次,并让礼部为你们操办婚礼。”
都到这个时候了,皇帝还不忘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
沈清浅抬头直视着慕容经略,开门见山道:“我可以交出粮食,但我要的不是赐婚,我要你的传位诏书!”
慕容经略一怔:“呵,你要什么?传位诏书?”
贱人,野心勃勃!当初就该直接一刀杀了这贱人!
沈清浅掷地有声道:“对,陛下不想储备仓的事被宣扬出去,不想灾民暴动的话,现在立刻立下传位诏书,将皇位传给殇王!”
慕容经略怒上心头:“你竟敢要挟朕!你们手无一兵一卒,就想推翻朕的统治,你想的太天真了!”
都到这时候了,皇帝竟然还以为自己的皇位固若金汤吗?
沈清浅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确实没有兵卒,但我有粮食,三十万灾民归顺我们,你说这里面会有多少兵?还有,皇上确信储备粮被皇上私自挪用的消息传出去,安国的百姓都会再服从你的统治吗?”
皇帝哑口无言,失去民心,任他有多少兵马也稳不住。
“皇上,”一直没说话的周为道:“微臣以为,殇王殿下有勇有谋,又是诸位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将殇王立为储君也能稳固朝堂,安稳民心。这传位诏书提前传给储君,也自古就有。”
“周为!大胆!你这是在谋逆!”慕容经略震怒,高声训斥。
周为不为所动,面不改色道:“微臣只是为沧江的灾民,为安国的百姓着想。百姓们想要吃上饱饭,殇王手中有粮,皇上为何要弃百姓性命于不顾?”
“再者,陛下,除了殇王,皇上膝下还有别的皇子可以继承大任吗?”
昨天,皇帝或许还可以勉强说一句‘有’。
但今天,丽嫔一尸两命,皇位的继承人除了慕容妄,没有第二个选择。
是下一道传位诏书,和和平平退位,还是要身败名裂,引起朝野动荡被赶下台,该如何选择,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