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三日后,货船平安抵达了天字码头。
从灵溪城到京城,一共用了四日,全程顺利,没有任何阻碍。
可正是因为这过分的顺利,让沈清浅的担忧更加沉重。
因为她们的顺利意味着,慕容经略把所有人手都安排去对付慕容妄了。
“还有六日,你答应过我十日会回京见我的。”沈清浅在心中祈祷道。
货船停稳,沈清浅走出船舱。
京城的天暗沉沉的,远没有他们在临江城那般晴朗,风刮在人脸上也格外凌冽。
沈清浅伸手裹紧了披风,搀扶着尺素的手下了船。
数辆马车迎了上来,为首的马车停下,叶既明从车上下来,看着沈清浅,满脸笑意。
沈清浅心中一暖,“既明兄,你怎么来了?”
船上下来许多人,叶既明的视线始终在沈清浅身上。
“周家接到祁王殿下的消息后,便每日派人来码头等候,等了几日都不见人,周大人不放心,让我来码头上打听下。不曾想,今日就被我接到你们了。到底是我运气好些。”
叶既明笑道,说话极有分寸。
他没说,周家每天都派人来接,他也每日来这码头等。
这种有失分寸的话怎么能说呢,说了只会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她的烦恼已经很多了,他做不到解忧,只能做到不给她添麻烦。
沈清浅也没多想,只觉叶既明和风煦日的话语和笑容,似消退了这天地间的阴沉。
“祁王和寒烟在后边,寒烟晕船的厉害,遭了不少罪。”
叶既明想问,你是不是也遭罪了?这一路辛苦吗?
但还没张口,沈清浅已经与他告辞,而后脚步匆匆地上了马车。
他只能暗中目送她离去。
沈清浅上了马车,立即吩咐道:“去见姚景卿。”
时间紧迫,她一刻都不能耽误。
马车穿过几条街,在一条偏僻又隐蔽的巷子里停下,沈清浅下车绕了几个弯,终于进了一座院落。
一进去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不乏有几个熟悉的声音。
“王妃回来了。”江月在门外喊道。
门内一静,房中数人纷纷转身迎了上来。
“见过王妃。”
钟苍,苗卓,金彪纷纷躬身见礼。
椅子上的姚景卿也忙着要起身,被沈清浅制止。
“听说你受伤了?伤得如何?”
姚景卿面带愧色,执意起身,并朝沈清浅双膝跪下。
“属下无事,只是有负王爷和王妃的重托。归一楼又在姚某手中出事了,姚某愧对归一楼上下,请王妃将属下这掌事一职撤去,姚某罪该万死。”
“有罪当然得罚,但责任到底在不在你身上,又该怎么罚,得等王爷回来再下定夺。”
沈清浅示意江月将人扶回椅子上,而后开始询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金彪应声立即回道:“我们归一楼出叛徒了。有人勾结朝廷,在我们把人放去剿匪时趁虚而入,把我们隐秘在各处的据点都端了。”
“刚刚你们就是在为这个争吵?”
众人点头,七嘴八舌又吵了起来。
出了内应这事,所有人都毫无异议,但内应是谁,他们自查了好几日都没有头绪,于是开始互相怀疑互相指责起来。
捕风捉影,归一楼上下都被这股疑云搅得人心惶惶。
“别吵了,内应是谁我已经有答案,跟你们都没有关系。比起抓内应,眼下更重要的是往东平县方向搜索王爷的行踪,保证内外消息通畅。”
沈清浅不想浪费时间,立即调派下达各项命令。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在外禀道:“夫人,门外有人要见你。”
沈清浅一惊,她行踪隐蔽,怎么会有人找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