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悬玉正欲训斥,突然颈边一热,白刃竟贴着她的侧颈轻轻一咬。
“除了暗卫,属下还可以做更多。”
温热的气息洒落,若她现在去看他的眼睛,一定能发现那双墨色的眼眸底下全是克制和隐忍。
但宋悬玉面无波澜,既不惊慌,也不生气。自她当上皇太女之后,投怀送抱的自荐枕席的男人比比皆是。
“怎么?暗卫做不好,就想爬床做男宠?”
白刃勾起薄唇,露出一丝蛊惑的笑容,“不好吗?这样属下就可以保护殿下,日日夜夜。”
寡言少语的白刃,竟然会一而再地撩拨她?
若不是亲自验过他的脸,宋悬玉真的要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换了人了。
“受什么刺激了你?”
宋悬玉伸手推开白刃的脸,回到座位坐下,脸上丝毫不受影响。
“殿下的毒箭,确实很伤人心。”
宋悬玉抬眸看向白刃。
她并不觉得自己惩罚白刃有什么错,御下不严,只会给自己埋下隐患。
她只是惊异于,白刃竟然会当着她的面直言委屈,这一点都不像白刃的作风。
“呵。”宋悬玉嗤笑一声,“你今日果真是不一样了。”
“六年了,殿下都不曾多一丝怜悯,所以,不如换一种……”
白刃目光灼灼看向宋悬玉,眼睛里的炽热像是要把人融化了一样。
可宋悬玉只觉可笑。
“换回去,我在你眼睛里只看到了愚蠢,你若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孤不介意亲自动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明白吗?”耐心耗尽,宋悬玉冷声警告道。
白刃眼里的炽热瞬间熄灭,黯淡的眼眸如枯井一般。
宋悬玉视若无睹,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宋悬玉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卯时正,宋悬玉站在金銮殿上。
龙椅上无人,昭阳帝仍旧未出席,今日早朝由皇太女代理。
自从宋悬玉归朝后,昭阳帝便让她入朝协理,三年前更是直接放权,如今朝政几乎全都由宋悬玉把持,朝臣们一开始颇有怨言,但仅三年时间,宋悬玉雷霆风行,整贪腐,肃税务,广开科举,破格选人才,还一连解决了好几个昭阳帝碍于情面无法动手的旧臣,让朝堂来了个大换血。
如今的梁国,上下都焕然一新,生机勃勃。
宋悬玉如往常一般,与朝臣议定了几项事务。
如今正值秋收,今年梁国各地风调雨顺,岁稔年丰,并没有什么棘手的事。
“还有事要奏吗?”宋悬玉睥睨百官,缓缓问道。
只见下方殿中,端郡王出列,神情哀恸道:“殿下,昨日臣收到越川郡的急信,父王病重,召我速归,恳请陛下和殿下恩准。”
端郡王,越川郡晟王之子。
老晟王与昭阳帝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当年夺嫡之中昭阳帝的最强拥趸。昭阳帝登基后,册封晟王为亲王,将越川郡划为他的封地,让他成了梁国唯一的藩王。
昭阳帝膝下一直无子又不肯纳妃,此前便有传言,晟王之子端郡王将是下一任继承人。
六年前,皇太女横空出世,端郡王打着朝拜的旗号,暗中带着人马潜入京城,想要从中作梗。
哪知昭阳帝铁了心要皇太女继位,而宋悬玉也不像是表面看的那么柔弱。
他刺探不成,反被宋悬玉当作人质扣留在京中。
宋悬玉不仅扣押他当人质,还百般羞辱他,杀他的人,抢他的生意,还让他给她当人肉靶子练箭。
整整六年,端郡王都没能离京一步,反成了挟制老晟王的软肋。
三个月前,晟王旧疾复发的消息便传入了京,端郡王多次请辞,但宋悬玉一直不放人。
“殿下,请放微臣回越川,身为人子却不能侍奉父亲,微臣大不孝,恐要遭世人唾骂呀!”端郡王跪在地上痛哭道。
宋悬玉似笑非笑看着端郡王,她的堂兄,老晟王唯一的儿子,那个最想自己死的人,给他机会让他朝自己射箭也不敢放,自己当靶子却只会尿裤子的怂货!
还想勾结段晋,扳倒她?哼!做梦!
“皇叔身体一向硬朗,怎么说病重就病重了?既如此,端郡王速速回去吧。”
端郡王眼泪还没挤出来,他身后几个幕僚预备了一晚上的谏言也还没来得及张口,宋悬玉直接放行了。
端郡王有些蒙圈,怔怔看着宋悬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