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兵部尚书曹天赐被陈晓砍了脑袋后,位置一直接悬空。
“孤知道了。”
陈晓挥了挥手,说道:
“军饷不是小事情,需要兵部牵头妥善处置。你先回复安信勇,就说需要跟兵部商量过后,再拟出适当的法子!另外,沧州赈灾刻不容缓,六百万银子马上运出京师,拿我的手谕,令锦衣卫指挥使章坤,亲自带队押送,沿途务必小心谨慎!”
“微臣明白。”
王贞吉用心记下太子殿下的处理办法,躬身回答。
陈晓眉头紧锁。
兵部掌管武官的选用,以及兵械,兵籍,军令等等,是军权构成的极重要部分。
想都不用想,安远山肯定一直盯着这个位置…
陈晓想要执掌军权,就要把兵部尚书的位置,交给自己的人来掌控。
这个自己人,还得有足够的威望,能力,压住朝野中不服的声音。
……
正沉吟间,高力士抱着一个大筐进来,向陈晓禀告:
“殿下,司礼监已经把数月来,积压的奏章整理完毕,呈给殿下阅览。”
“这么多?”
陈晓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吃了一惊:
“孤不是叫你们先把重要的呈上来吗?”
高力士无奈地回答:
“回禀殿下,这些都是急件,要件!”
“唔…”
见状,陈晓只能扶额,揉着眉心说道:
“你先念给孤听,今儿有点儿乏了。”
“是。”
高力士清了清嗓子,捡了概要大声念出来:
“湖广刺史奏报,今年湖广大旱歉收,本月入冬,又发生了雪灾,波及整个湖广百姓,受灾的灾民目前有六十万之多…”
“西南行省急报,近年来同样天灾人祸不断,接近百万的民众已经快要活不下去,骚乱至今没有停止,甚至有易子而食的惨剧发生。”
“另外,南越总督二个月前曾经报过,沿海发生大范围飓风,港口船只损失达到了八成,不但对外贸易损失极大,渔民伤亡不计其数,请求朝廷拨款救援…”
“……”
高力士一桩桩地简要念出各地紧急情况,没有个尽头。
陈晓听得后面,他揉捏眉心的右手悬在半空,一时忘记放下。
“我大顺朝的局势,已经危险到这个地步了么?前面有刘化武部,不惜铤而走险在天子脚下劫银,现在各地盗匪蜂起,民不聊生,让人触目惊心啊。”
等高力士念完,陈晓心头变得格外的沉重,问道:
“高力士,你跟随父皇执掌司礼监许多年,又有锦衣卫的天下耳目。你跟孤实话实说,这天下,真的乱成这个模样了吗?”
高力士闻言,身子一僵。
就算没有抬头,他也感受得到陈晓凝重无比的目光正投向自己。
那种大山一般的强烈压迫感和紧张感,让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太监之首,丝毫不敢怠慢。
高力士深深吸一口气,正色地回答:
“殿下请恕老奴斗胆直言,自古以来,官场上的规矩,报喜不报忧。就算是报忧,只怕也要经过掩饰的,十分的坏事父母官只敢讲个六七分,这是常情…”
“那么,真正的各地形势,天灾人祸,只会更严重!”
陈晓身子一凝,良久伫立不动,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后,再也驱赶不走。
高力士有些迟疑,停了下来。
“继续讲。”陈晓沉声道。
“是!”高力士咬了咬牙,开始讲述锦衣卫耳目真正看到的景象:
“据老奴所知道的,就说今年夏天,南方的水灾吧,覆盖江浙数个行省,往日的数万里田地民居,成了汪洋。无数百姓做了鱼虾,如今已经入冬,洪水虽然退去,但万里没有人烟的萧条凄凉的情景,仍然无法解决。”
“北方连年大旱,民众无不是为了一口饭而苟延残喘。上山挖掘草根,树皮,甚至有吞食根本不能充饥的观音土,只为了体会肚腹片刻满足的感觉。”
向来阴狠的高力士,此刻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灾民过境的地方,有人形容寸草不生,就连地上的泥土,都要刮下几尺。最严重的地方,百姓易子而食,强盗土匪横行…”
“行了。”
陈晓打断高力士的话,眼中有不忍的神色。
殿中异常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