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沉声喝道:
“马上传我的话,令骠骑大将军徐友良明日天一亮,就入宫见我!”
“孤意已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第二天。
天蒙蒙亮。
得到传唤的徐友良,风尘仆仆地来到东宫崇政殿外。
“末将徐友良,拜见太子殿下!”
一入殿,徐友良在陈晓面前行叩拜的大礼。
“徐将军免礼,你乃是我大顺世袭的公爵,马上有翁婿之亲,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见到徐友良,陈晓紧绷的脸孔缓和了些,说道。
徐友良郑重地回答:
“末将不敢!长幼尊卑有序,君臣的礼节不可废,我徐家世代蒙受的浩荡皇恩,见到君上自然要遵循臣子的规矩!”
陈晓眼中满是激赏的神色,轻叹道:
“如果满朝的文武都像徐将军一般忠义,我大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徐友良心中一惊,没有敢搭话。
陈晓话锋一转,平静地看向徐友良,说道:
“孤今天找徐将军来,是想商议择日早朝的事宜。”
徐友良听了大惊失色,连忙就劝阻道:
“殿下,请稍作忍耐,这个时候并不是好的时机啊。”
“徐将军请说。”陈晓不动声色地道。
徐友良劝说着:
“殿下,您奉陛下旨意监国,有理有法,掌握天下的军政大权,按道理来说当然可以主持早朝。”
“问题是,现在的朝堂上,政令十多年来,由宰相安远山把持,他的党羽弟子,占据了朝堂的要害部门。安远山野心勃勃,与殿下水火不容!恕末将直言,殿下势孤力单,这时候早朝,恐怕会被安远山趁机利用,万一万众瞩目的早朝上折损了殿下的威势,对您目前的上升势头,打击不小。”
威望权势这个东西,往往就是墙倒众人推,少有雪中送炭,多的是锦上添花的复杂人心。
一旦陈晓主持的早朝,反而被安远山占据了上风。
那么,对陈晓的威望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朝野上下,许多观望的权力人物,很可能反而因此倒向安远上一方。
得不偿失啊。
“孤明白徐将军的意思。早朝上,会有争锋相对的摊牌时刻,安远山势力极大,孤虽然给了他些挫折,可还没有让他伤筋动骨的地步。”
听完徐友良的话,陈晓缓缓地开口:
“所以,最好的对策,应该是暂时蛰伏,慢慢加强自身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发难,剪除安家的羽翼,那时候才能一举定下乾坤。这个时候展露孤的锋芒,并不是上上之策啊!”
见到太子殿下剖析的非常明白,徐友良反而奇怪了:
“殿下英明,确实应该稍微忍耐。殿下为何…”
以太子的英明神武,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执意如此呢?
“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孤心中难安啊。”
陈晓的眼中,渐渐凝聚浓重的恨意,砰地一声,拍的椅把手响亮作响:
“孤代表的,是大顺皇朝,是天下万民,现在倒好,安家不顾大局地与孤争夺权利。昨日,六部大把要求拨款的折子,只因为他们不想让孤做成赈灾救济百姓的政绩!”
“满朝上下就没有人想到过,无数的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哪怕他们肯做,孤也会由得他们。”
“可惜,这帮子家伙,只知道党争,权力,富贵,只知道赴炎驱势,掣肘朝政,再这么两方面内耗牵扯下去。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大顺朝,崩塌在即!”
说到这儿,陈晓心中的凛冽杀意,如一把锐利的尖刀要斩杀一切。
他的声音透出冰冷的寒意:
“只顾权谋算计,谋取一些利益的话,孤当然可以等,但大顺的子民们不能等!大顺朝,终究是我陈家皇家的大顺朝!”
“所以,孤必须施行早朝,孤就是要亲眼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顾大局的阻扰孤去赈灾,不惜拿千千万万的人命,作为自己权势的垫脚石!”
“这样的人,孤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姑息!”
陈晓掷地有声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振聋发聩。
纵览过数千年皇朝历史的陈晓,太清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了。
年纪尚轻的他,当然能等。
但,是在以大顺的民心,千万人的性命在做等待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