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
陈晓淡然地说道,手指向不远处营地飘扬的左金吾卫大旗:
“这些人跟我们刚才看到的一样,都是逃难的灾民,大顺的神武军,你安家人执掌的兵马,不但没有施救,竟然刀兵加在大顺百姓的身上。”
“只因为,他们有碍了天朝京城的宏伟气象!我也是今天早朝才刚刚得知的,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据报,无辜者有千人之多!”
“这就是你为之效力的安宰相,作出来的事情!”
安如水吓得退后几步,她嘴唇蠕动,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她想辩解,但眼前的事实胜过一切雄辩。
数百具尸体都有一个特征,衣衫褴褛,瘦弱骨柴。
并且受过重创。
有的在胸前,有的在腹部,有的在脑袋,血迹斑斑,形状极其的可怖。
“也许,也许只是安信勇干的,跟伯父无关。”
安如水苍白的辩解道。
“你自己真的相信吗?”陈晓斜瞥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安如水不知不觉摇了摇头。
安信勇既是安相的侄儿,更是他军队方面的第一心腹。
说跟安远山无关,她都过不了自己的坎儿。
安如水腿脚一阵无力,扶住身旁的枯树,勉强支撑着。
眼前的画面,让她身心受到巨大的冲击。
“上千的难民,就这么死了,为什么…”
她喃喃地道。
安如水是安远山的远房侄女儿。
小时候也吃过不少的苦,最后投靠安远山后,才过上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
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后,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她的心目中,安远上正直贤能,一派国家栋梁的形象,瞬间坍塌。
“为什么?!”
陈晓冷冷地道:
“这个世道,人命最贱!这还是京城近郊,天子脚下。你想想那些边远的行省,会是怎么一副的场景?”
“安远山独掌朝政大权,治国近十年!就治出来这样的天下?!”
安如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低下头不敢答话。
她完全能够感受到陈晓压抑愤怒的情绪,既是针对安远山,也有她安如水的份儿。
这时候。
一员营地将军模样的人发现了陈晓等一行人。
见到是衣服华贵的公子哥儿,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走过来,大声呵斥:
“你们什么人,敢靠近军营重地!还不退开!”
陈晓神色平静,说道:
“既然是军营重地,为什么有这么多死去的百姓?”
那人把眼一瞪,大声叫道:
“什么百姓,他们就是不安分守己,到处乱跑的刁民!杀了就杀了,关你什么事情?”
陈晓沉声又问道:
“你奉的谁的命令?”
那个小将惊疑不定的打量陈晓,见陈晓器宇不凡,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当今的太子。
于是他冷哼一声:
“我劝你少管闲事,你家里官儿再大,也大不过安相!”
陈晓不再理他,回头对安如水说道:
“听见了把,到底是谁在幕后搞成这副的景象。灾民无路可走,为了活条命逃到这儿,在他们眼里,就是人命如草芥的死罪!”
正说着,陈晓看见了什么,眼瞳猛然收缩。
一队士兵又运来成堆的尸体。
跟之前一样的灾民身份,更令陈晓不能平静的是。
那许多的尸体上血迹未干,不少具还在微微的抽动。
他们是刚被杀的!
陈晓的怒火蹭蹭地只往天灵盖上冒,一个念头浮上脑海:
到现在为止,左金吾卫还在屠杀灾民?!
“把他给我绑了!发信号,叫御林军过来!”
陈晓低声嘶吼出来。
压抑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出,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混账东西化为灰烬!
大队的锦衣卫冒出,把那名神武军将领围住。
“你,你想造反吗?你疯了!”那名小将惊呼着退后。
“锦衣卫奉皇命办事,违抗者斩!”
为首的锦衣卫是东厂厂公童贯,他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鱼龙服还有腰间的玉牌。
他们是锦衣卫,那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