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骑马出了长街的徐茹芸,好奇地对陈晓问道:
“我还担心你会像之前,会把路公子打得头破血流呢?”
陈晓嘴角翘起,淡然地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小子看起来还有几分可取之处,如果他能成才,孤身为太子,为国选拔人才,当然乐于见到这样。”
徐茹芸咬住下唇,小心地又问:
“你,你不怪罪他刚才,刚才他说的话么?”
刚才,路远说的‘不会放弃’云云,显然针对的是徐茹芸。
陈晓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那要看他接下来听不听的进去孤的话了。”
徐茹芸不死心地追问:
“如果他又来找我呢?”
“看心情吧,小则拖一边杖责二十大板,不顺眼了,送到诏狱凉快凉快也说不动。”
陈晓淡淡地说道。
徐茹芸打个寒颤,不敢再问下去了。
然后,在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的时候,离开了京城。
天空开始慢慢下起小雪。
等跑出城外五六里远,雪越下越大。
“殿下,赈灾设立的地点只距离京城二十多里,要不了多久,我们应该就能看到些端倪了。”
徐茹芸没话找话地说道。
“孤现在希望,这帮家伙会知道些收敛分寸。”
陈晓点点头,说道。
徐茹芸明白陈晓的意思。
国库空虚,天灾横行,百姓日子很不好过。
在陈晓下旨赈灾的关头,如果还有不开眼的直接撞枪口上。
那么。
想到这儿,徐茹芸偷偷瞅了眼沉着脸的陈晓。
随着两人不断地前行,灾民肉眼可见地多起来。
不远处。
聚集起长长的灾民队列,旁边站着一些维持秩序的官兵。
灾民的尽头,是热气滚滚冒出的粥厂。
“到了。”
徐茹芸放下心不少,笑道:
“秩序还可以,灾民们在领救济粥了。”
“走,下去看看。”
刚走近粥棚,就听见一个排在前头的老妇人在苦苦地哀求:
“官爷,行行好吧,我儿媳妇病的走不动路,眼看都不行了。她怀里还有个婴孩儿,等着喂奶…,您就,再给一勺,半勺就行啊。”
负责施粥的官差立即不耐烦,将勺子用力往大锅中一捅,登时白水飞溅出来,馋的的老妇人眼都直了。
“别耽误下一个,快给爷滚远些!”
老妇人身后是长达千人的队伍,她踌躇着不愿意离去,又苦苦哀求了两句。
然而。
啪地一声。
毫无征兆地,老妇人一声惨叫,捂着血淋淋的脑袋慢慢倒了下去。
负责施粥的官差举高带血的粥勺,厉声喝道: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叫她滚远些还不滚,这就是阻碍赈灾的下场!”
“你们这些贱命,都看好了,谁敢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老妇人倒在地上呻吟着,她手里的破碗碎成了两半,稀水一样的粥流到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颤巍巍捧起碎片,嚎啕大哭道:
“我的粥,我的粥的啊!天啊,你叫我怎么办?我家里人该怎么活啊!”
老妇人哭天喊地,一脸的绝望。
官差嫌弃地瞅她一眼,要不是老妇人虚弱,声音慢慢低下去,躺倒在雪地一动不动了。
说不定还要再来一下子。
后面的灾民,表情麻木地多,这种情景在就见得太多了。
下一个灾民上前,拿起碗接粥。
陈晓抢上前去。
先弯下腰凑到倒地不起的老妇人,把手按到她鼻子下的人中。
“还好,还有气。”
陈晓放下了心。
老妇人大概是身子太虚,又经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那个官差见到有人跑出来多事,立即不高兴了,但见到陈晓的衣着讲究,也不敢太猖狂:
“喂,你什么人!胆敢阻碍六皇子赈灾,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间。
几名便衣的锦衣卫已经出现陈晓的身后。
陈晓从官差手中夺过大勺,顺手就探入大锅,要舀起勺粥,准备喂给昏迷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