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京城东门北面。
东厂诏狱。
平常门前的一整条街道上,向来冷清阴森,彷佛阳光都照射不到这里,连个人影儿都少见。
但是今天,相当的热闹。
大学士,户部尚书马鹏堵在诏狱的门前,他的身后起码有上百多人。
有的是家丁,有的是市井游侠儿打扮,提着明晃晃的刀剑。
他们全是马鹏豢养的死士!
诏狱门内,则是清一色的锦衣卫,严阵以待。
马鹏眼眶通红,须发因为激愤,在风中不住地颤动,他低沉的嗓音像是一头野兽在咆哮:
“姓童的,平常我敬你们三分,是为我家族长远考虑。今儿个,你敢拦我,我就要杀进去!”
锦衣卫为首的那人,正是东厂厂公,司礼监秉笔太监,童贯。
童贯站在正中间,阴恻恻地道:
“马大人活得不耐烦了。杂家倒不是怕你,你先等着,等太子爷的口谕过来,你看杂家怎么炮制你!”
马鹏虽然忌惮这个太监三分,但眼下得到确切消息,亲儿子没啦。
他哪里顾得了许多,大吼道:
“你不把我儿子送出来,我就冲进去!”
然后朝身后一挥手:
“给我上!冲进去!”
后面的死士们一咬牙,纷纷冲上前。
“关门!”
童贯铁青着脸,恨恨道。
锦衣卫早有准备,嘎吱吱的声音响起,大门立即就要合上。
马鹏气得暴跳如雷,却一时没有办法。
他纠集了上百的死士。
可特么诏狱戒备森严,光是大门就外包一层铜皮,数百斤的重量,没有大型的器械,光凭借刀剑之类的,还真拿不下来。
就在童贯当缩头乌龟装死,马鹏气得要疯的时候。
高力士快马加鞭,飞一样地赶来。
不等胯下骏马停住,高力士直接从马上跳下地面,厉声高喝:
“马大人,几百年了。只有我东厂拿人,没见过有人敢来东厂放肆的。你倒是不怕全家死光光,得意的很啊!”
马鹏看见高力士,登时一愣。
高力士披散着长发,脸上还不住流淌鲜红的血液,看起来狰狞吓人,好像地狱中跑出来的恶鬼一样。
就连恶胆包天的马鹏,都有些受不住了。
他急忙后退一步,顿了顿,冷声道:
“你就算是恶鬼,今天不把我儿子交出来,老夫也跟你拼了!”
话音一落。
死士们就围了上来。
高力士身后,同样有大批的锦衣卫,一时间,呛啷啷全部是拔出刀剑对峙的声音。
大战一触即发。
“马鹏你个蠢货!”
高力士大步向前,就差点儿指着马鹏的鼻子尖儿痛骂了:
“跟杂家去见太子殿下!别特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有两名死士见他靠近,举刀就砍了过去。
高力士冷冷地一哼,看都不看,两手乱抓,两名死士瞬间被丢了出去,倒在二三丈外痛苦地叫唤。
“想要见你儿子,得去见殿下,殿下恩准了,你才能见到你儿子。老大的人儿了,这道理你都不懂?!”
高力士一出手,登时镇住了马鹏等人。
另一边,童贯等人见太监头子高力士过来,也赶紧开了大门,从马鹏等人的后面围上来。
马鹏虽然快要急疯,也踌躇地不敢乱动。
锦衣卫把马鹏等人围在核心动弹不能,大有随时赶尽杀绝的气氛。
童贯从侧边跑了过来:
“拜见老祖宗!”
高力士啪地一个大嘴巴子,就扇到童贯的脸上,破口大骂:
“你干什么吃的?叫太子爷都坐不住了,要你何用?”
童贯平常凶神一样的,这时候捂住脸委屈地嘀咕道:
“我,我怕坏了太子爷的大事…”
硬撼马鹏白把人,童贯不会害怕,可他也知道,马鹏是太子眼下的关键人物,他投鼠忌器,不敢乱动。
高力士凶神恶煞一般的站在场中间,冷冷地盯住马鹏:
“马大人,你是自己跟我走一趟呢?还是叫杂家先把你那点儿人杀光杀绝喽,再把你绑到太子爷的面前呢?”
马鹏眼见被围的严严实实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