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义雄距离陈晓七八米外站住。
陈晓微微眯起双眼,淡然道:
“你,靠近些说话。”
那口气,好像在吩咐自己的手下一般。
蒋义雄看了眼陈晓周围虎视眈眈的护卫们,有些踌躇。
“你暗箭要孤的命,孤都不惧。怎么叫你上前几步,你就怕了?”
陈晓冷冷地说道。
蒋义雄一咬牙,上前几步,大声叫道:
“我可不想杀你,更不会下令暗箭伤人。你做太子差劲,我蒋义雄是要把你好好地交出去的。刚才混乱中,不知道哪个龟儿子放的暗箭,跟我没有关系!”
高力士向周围使个眼色,几名锦衣卫就想拿下蒋义雄。
陈晓冷冷地一句:
“都给我住手!”
高力士等人不情不愿地后退两步。
陈晓淡淡地对蒋义雄道:
“这么说,你倒坏的有限,就是够蠢的呢!”
“箭是你阵中射出来,摆明有人想要杀我,然后嫁祸给你,你打算想背弑君的大锅吗?”
蒋义雄脸上浮现怒气,大声说道:
“我说过了,只想把你拿下交给朝廷,另立能治理好天下的储君。”
顿了顿,他又大声叫道:
“太子你是条汉子,这点我承认。但你的治下,天下大乱是真,你不能否认!”
直到此刻,蒋义雄亲眼目睹了血流不止的太子,仍然站在最前不后退一步。
他觉得,太子和想象中的奸佞形象不太一样。
气势屡屡受挫,蒋义雄倒是能跟陈晓好好说话了。
“天下大乱是孤的错吗?!”
陈晓用差点把蒋义雄耳朵震聋的更大声音,回敬对方说道:
“帝国积弊许多年,连年的天灾,官员舞弊贪腐,军队训练懈怠,对外战争节节败退。这些,你难道看不到吗?孤一个多月前监国,此前从来没有干涉朝政,亏你的这个脑袋,把罪责全部推到孤的身上!”
“我大顺现在就像染重病多年的病人,根除重病得用猛药,孤做的,就是这件事情!你一个狗屁不通的武人,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听不懂倒也罢了,你竟然还有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觉得自己清君侧而来,很高尚很让自己感动是不是?!”
“你只不过是枚棋子,一把弑君,祸乱天下的刀罢了!”
蒋义雄被骂得憋气,偏偏真的要跟陈晓辩论,他又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时间,蒋义雄右手死死按住腰刀,身子气得不住颤抖,似乎随时可能爆发地抽刀砍向陈晓。
“想杀我?你就来吧!”
陈晓说着,又大步上前数步,登时,距离蒋义雄只有三四米远。
这个距离以内,蒋义雄只需要数息间,就能拔刀扑过来砍死陈晓。
蒋义雄按刀的手颤抖起来,手背上凸出可怖的青筋。
高力士等人,慌忙跟上。
就连负责侧翼的徐友良等人,看见这个情形,也不顾一切地靠近过来。
见太子的手下纷纷压上,蒋义雄手下的兵将们哗啦啦地同时压上。
两方人马只在中间隔了三四米的空档。
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
陈晓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死死盯住蒋义雄,说道:
“你兵强马壮,尽管全部上来啊。孤这里就二百多人,绝对抵挡不住二千装备精良的军士的强攻。杀了孤,这一切就结束了。”
“你害怕什么?!再等下去,御林军,锦衣卫的援兵到来了,你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机会了!”
陈晓嗤笑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不要说忠于社稷,不愿意以下犯上的屁话。”
陈晓左手拖住斩龙剑,再次向前,斩龙剑剑刃擦过青石板的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与蒋义雄相隔不到三尺,陈晓才跟他面对面地站定。
“要么,杀了孤,要么你马上给我跪下请罪!”
“绝无其他路可以走!”
“我大顺立国数百年,这数百年里,有兴旺的时候,也有衰退的时期,反反复复周而复始,这是天道的规律,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
“但我大顺养士也有了数百年,数百年的恩德泽及苍生,人人知道忠孝的道理。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发生过军队违令入京,还想要清君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