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银子在王贞吉的家中搜到,现在封在刑部衙门。除此外,还有数名人士,他们前前后后向王贞吉送了共计一万三千二百两的白银,王王贞吉收下后,给这些人都在地方安排了职务,现在也都有了铁证。”
陈晓敲打下书案,问道:
“这是卖官,那买官呢?”
何显德一下子愣住,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回答:
“买,买官?”
陈晓冷笑一声,道:
“你自己说得,文书上写的,买官卖官,亏你还有脸说查证没有纰漏才办的案子。”
“王贞吉在户部任职二十年,他从七品的小芝麻官儿,才做到去年的左侍郎。这个户部尚书,是孤提拔他当的。”
“你给孤说说,他给了孤多少银两,当上这个户部尚书。又或者,他之前给了我父皇多少钱,才爬上左侍郎的位置的?”
陈晓轻轻一句话,把何显德吓得心肝儿突突地跳。
要么诋毁太元皇帝,要么诽谤太子殿下,这两样罪名,都是杀头的大罪,何显德一个都吃不消。
“微,微臣没,没有这个意思……”
何显德结结巴巴地道。
陈晓忽地一声,把文书直接砸到何显德的脸上,怒声道:
“那你给孤解释解释,黑纸白字的买官,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着陈晓的厉声怒喝,大殿温度瞬间降低几度。
何显德腿一软,吓得差点坐到地面。
文书短时间匆忙写好,买官卖官向来写一起习惯了,顺手一写,却被太子给当场抓住。
按照太子的德行,一旦上了纲,自己丢官是小,没命都不稀奇。
何显德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是有些临机应变的,他马上张嘴叫道:
“微臣糊涂,匆忙间写错了,他是卖官,没有买官,请殿下恕罪,恕罪!”
赶紧承认自己疏忽,就此打住。
大不了受些小小责罚,总比死撑着被太子玩儿死要好。
“既然买官是假,其他的我看也不用看了,此案,当重审,你觉得呢?”
陈晓俯下头,冷冷问道。
何显德可怜巴巴地回答:
“可,可是卖官也是大罪,而且证据确凿。何况,除了卖官,还有国库失窃白银案,据查也跟他王贞吉有关。目前已经抓住了盗窃的贼人,那些贼人已经供出王贞吉就是幕后主使,总共偷走了国库五万两白银啊。”
说到这儿,何显德精神一振,像是有了支撑,说道:
“监守自盗,偷窃国库,殿下不可不察啊。”
何显德还要继续,忽然见到陈晓利剑一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儿,身子一哆嗦,不敢再说了。
等到大殿寂静无声,陈晓才缓缓地开口:
“何显德啊,何显德!孤就是纳闷,你怎么当上刑部尚书这个位置的。”
“我大顺朝堂要是都像你这般为官,岂不是早就要亡?!”
陈晓说到最后,猛然大喝。
晴天霹雳似的,何显德直冒冷汗,他硬着头皮说道:
“殿,殿下,微臣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
陈晓起身,走到何显德的身前,冷声道:
“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如今全国各地都是天灾人祸,国库的银子跟流水一样进出,这些银子起码有上千万两!全部都要经过他王贞吉的手,更不要提年底的俸禄,饷银等等。”
“拿过猪肉么?哪怕你不贪,手上摸几下肥猪肉,想不沾油水都不可能!”
“他王贞吉难道脑子比你还蠢?!他只需要做个假账,不是朝廷查账谁发现的了?随时能揩油的机会他不用,还要大费周章地里应外合,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伙同贼人偷窃?!”
“而且才五万两,瞧不起谁呢?”
何显德瘫软在地,做最后德挣扎,喃喃地道:
“也,也许他真的是笨呢……”
“放屁,你是头猪,就以为别人也是猪?王贞吉算了那么多年账,会不比你这头猪晓得?!”
何显德恐惧地看到,陈晓那张恶狠狠的脸逼近。
他想辩解,却像溺水的人一样,呼吸不了空气,说不出一个字来。
何显德心底清楚太子说得合乎常理。
本来就是临时的栽赃陷害,哪有那么完美的?
就在何显德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