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贞吉为殿下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处置,就要看殿下的态度了。”
老家伙就差明说了,陈晓冷笑着道:
“你到底是在说王贞吉,还是在说自己?”
旁边的何显德目瞪口呆。
原来老师不是要舍车保帅啊。
可,可有跟太子这么说话的吗?
万一太子发怒,打入诏狱,那不完蛋?!
就在何显德忐忑不安的时候,孙继乾开口说道:
“老臣今年六十有余,但心中仍然有报国的雄心,请殿下恩准,叫老臣恢复原职,为朝廷效力!”
陈晓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道:
“你打的主意是不是太漂亮了些。一个户部尚书,交换一个大学士,次相的高位?”
“凭什么?”
孙继乾不急不缓,沉声说道:
“如果王贞吉王大人死里逃生,朝野上下,对王大人的能力品性,就会真正的认同,而王贞吉本人,也会对殿下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陈晓沉吟着,半晌没有说话。
孙继乾同样不吭声,等待陈晓的答复。
何显德更不用说,恨不得原地消失,不引起太子的注意。
许久。
陈晓才淡然地说道:
“孤累了,你们先下去。”
孙继乾行了一礼,从容地道:
“臣等,告退。”
何显德连忙跟在孙继乾的屁股后面。
走出崇政殿,何显德再也忍不住,挨到孙继乾身边问道:
“恩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完了?”
“太子到底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让恩施重新担任大学士?”
“老夫也不知道。”孙继乾轻轻摇头。
“这,这…”
何显德更迷茫了,有种搞不清楚东南西北的感觉。
“但太子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此事有成了的可能。我跟安相他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
“要么太子让我官复原职,要么,王贞吉必死无疑!”
孙继乾冷冷地说道:
“朝廷,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更不要说他现在只是太子,我等又众志成城。想必殿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瞧一眼狼狈的弟子,孙继乾吩咐道:
“你先回去吧。就等太子两天,由他做决定。到底事情如何走向,要看太子的决定。”
崇政殿内。
陈晓其实很清楚,孙继乾刚才把交易的底线讲的很清楚了。
已经不存在讨价还价的余地。
陈晓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考虑一个问题。
把王贞吉捞出来,到底值不值?
算起来,一个户部尚书,换一个大学士,次相,明显不划算。
可有时候,考虑的不是公平,而是有没有必要性。
东宫现在最大的倚仗,除了军方支柱徐友良,唯一拿出手的,就是升任户部尚书不久的王贞吉了。
陈晓手上的牌不多,他需要时间,也需要让那些观望的人们看到,手下人出了事,太子会出手相助。
想了想,陈晓对高力士说道:
“孤出去一趟,去王贞吉家看看。”
听到主子的吩咐,高力士不会多问,立刻办妥出行准备。
没一会儿,在高力士为首的东厂高手护卫下,陈晓的车队奔往王贞吉家。
陈晓头一次去王贞吉家,没想到出了北街老远,还没有到。
要知道。
越接近皇城,越聚集着最有权势,富贵的人群。
于是形成了以皇城为中心,汇聚精英人物的内城。
王贞吉堂堂的户部尚书,怎么也有能力资格住在内城。
然而,一行人一直走出内城,直到停在普通百姓聚居的城南,才来到王贞吉的府邸。
王贞吉的家不大,甚至显得寒酸。
大门敞开,没有家丁下人。
陈晓举步进去,高力士紧跟后面。
院落不大,甚至听到得到房间里隐约的妇人哭泣声。
一点儿不像有钱人家,倒像普通百姓的情景。
陈晓站在院子里,很久没有人过来。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仆出现。
“公子,您是找哪个?”
见陈晓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