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立栋有种莫名感觉。
不该拒绝这位举手投足间气派不凡的公子。
“随我来。”
王立栋行了一礼,当先引陈晓二人走入厅堂。
堂上。
几名妇人正相顾垂泪。
高力士凑到陈晓的身旁,悄声说道:
“听说王贞吉因为没有儿女,娶了一个正妻后,又纳了三个小妾。那个王立栋的侄儿,应该是当作儿子过继来的。”
王立栋走到正中年纪大些的妇人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妇人抹去眼泪,向不远的陈晓行了一礼,说道:
“家中不幸,让公子看笑话了。”
陈晓摆摆手,直奔主题问道:
“我是听说王家出了事,才赶过来的。据说朝廷在你们家搜出了许多银联,和相关的证据,是真的吗?”
妇人眼圈通红,又伤心又气愤地叫道:
“没有的事情!”
“我是王贞吉的正妻,家里有几个钱,我最清楚。他们许多人冲进屋,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还有家里的老仆关进了旁边的厢房。”
“等把我们放出来,就看见他们从大厅抬了几个大箱子出来,一打开,尽是白花花的银两。”
老妇人破口大骂道:
“这群老天爷该打雷劈死的坏东西,我家老爷做了一辈子清官,没想到清官比贪官还不得好死,他们竟然硬生生地栽赃!”
“还有王法吗?!”
陈晓扭头问高力士,道:
“你怎么看?”
高力士轻轻一笑,回答:
“刑部太过儿戏了,从别处搜出来不好吗,谁会把赃银放在厅堂啊。世人都说我东厂办案屈打成招,出手狠毒。可东厂向来有了证据才会用刑,哪里像刑部这些衙门,擅长欺软怕硬,像王大人这样的,只要没人替他说话,刑部做了也不担心后患。”
“这些衙门,比东厂可无耻狠毒多了。”
陈晓点了点头,又问王贞吉的正妻道:
“我瞧你们家跟普通人家没有区别,王大人再怎么说,也是三品的大员,一年俸禄有几百两,何至于看起来这样的清贫?有些过了。”
话一出口,王家人脸色立变。
王贞吉正妻板起脸,气咻咻地说道:
“不知道公子到底什么来历,但你这样随便毁人的清白,真的好么?”
“我家老爷这么多年来官阶不大,也就去年年尾才当上的户部尚书,算起来没几个月。家里又没有其他的营生,只靠我家老爷一个人,维持一家子的开销。京城物价又贵,你自己算算看。”
说着说着,妇人哭出声来:
“也就这两年老爷升成了侍郎,可老天爷不开眼啊,家里没有儿女,连纳了几门妾,还是没有结果……”
“哎呀,真不该做个什么清官,你看看那些比我家老爷官位小许多的贪官,那家不是家大业大,仆人妻妾成群的?偏偏我家被人看不顺眼,这是什么天理?”
陈晓被妇人一顿抢白,说不出话。
高力士正要出头,陈晓却向妇人行了一礼:
“我说话欠妥,请夫人不要见怪。”
“没什么的。”
妇人失神地瞅一眼屋里的装饰家具,哀伤地哽咽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得礼数。可,可是,我家老爷真的冤啊,他不应该受这个罪,呜呜,恐怕他,他多半是回不来了……”
妇人掩面哭个不停。
王立栋过来对陈晓说道:
“公子,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没法待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陈晓没有再多说什么,向外面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我此前听你叔叔说,你功课学问还不错,准备参加此次的会试来的?”
王立栋苦笑着,摇头说道:
“本来是打算试试的,可现在。”
他长叹一口气,道:
“没有机会了。”
“抓紧时间好好攻读吧。”
陈晓往外走出,边走边说道:
“你叔叔没事儿,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陈晓带着高力士往外走去。
王立栋还楞在原地,半信半疑地想着陈晓的话。
片刻,他才回头问道:
“婶婶,他自称是叔叔的朋友,你见过他吗?”
妇人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