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晓拜访王贞吉家中的同时。
宰相府,安家,安远山正在亲切地问候自家的儿子,安以泰。
安以泰整个人屁股向前被反捆在大树上,正杀猪般地惨叫:
“不要打了,再打要打死人了!”
安以泰屁股,背后一片血肉模糊,看起来凄惨无比。
拿鞭子的仆人打的额头冒汗,望了眼家主安远山。
话说家主极少这样的动怒,把少主人打个半死。
“给我打!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安远山阴沉着脸,恨声道:
“我叫你跟世子交个朋友,可没有让你去给人家当枪使。看到个会长就赶忙当上去了,你知不知道,会让我安家落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见老爹发这么大的火,安以泰鼻涕眼泪一把地哀求道: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晓得啊。这个文友会只是切磋文学,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所以我就答应下来,爹,我不干了不就行了吗?你不要打了,我马上辞了!”
安远山铁青着脸,骂道:
“你想辞就辞?哪有那么容易!整个京城都传遍你就是第一任会长,这个文友会跟你,跟安家从此有扯不清的关系!”
“你不年纪小了,我也老了。早就不指望你能为安家做点什么,只希望你安分守己些不帮倒忙就好,可你个没用的东西,向来给我找麻烦,帮倒霉!”
安以泰虽说挨打的皮开肉绽,听到这儿,仍然不服气地道:
“我就不明白了,只是以诗会友的会长,怎么就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了?”
“因为你蠢呵。”
安远山指着儿子,骂出跟陈晓同样的评语,痛斥道:
“你眼里文友会就是文友会,可在淮南王世子眼里,那是结党营私的第一步!世子筹划了那么久,为什么把会长送到你这个啥都没做,啥都不懂的家伙手上?就是想利用我们安家的巨大影响力啊!”
“用你的脑袋好好想一想,文友会包括了多少官宦子弟?不管是不是以文学会友,光是这么庞大恐怖的势力,就让人忌惮!这么大的威胁,东宫会不采取措施?!”
安以泰苦巴巴着张脸,辩解道:
“那,那我当了会长又有什么不好?反正咱们家跟太子早就势同水火,乘机壮大声势不挺好的吗?”
“好个屁!”
安远山气急,走到儿子身边,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身上。
“我需要你搞这些只有麻烦,却没有利益的东西?”
“我安远山,深耕朝堂几十年,权力关系网早就遍布朝堂内外,你搞的这些对我有什么用处?”
“明面上大张旗鼓地搞这些,会令太子忌惮,怀疑咱们安家是否想谋反!这只会对淮南王他们有好处,反而让你爹我处在极大的被动!”
看着儿子懵逼的模样,安远山恨恨地长叹一声。
朝堂上的博弈,极其微妙,尺度存乎一心不可能有什么标准。
这些,跟安以泰说,跟对牛弹琴差不多。
以太子的智慧,当然看得出安远山是吃了次暗亏,白白给淮南王世子打工。
但谁在乎?
太子只会认定会长是安家的人,巴不得抓住个口实,给安家来一下子。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腹黑。
太子会这么做,世子看的到,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前提。
自家本来可以坐山观虎斗地笑呵呵看着东宫和淮南王斗个你死我活。
可现在,反而成为太子的靶子。
安以泰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但看到父亲勃然大怒的模样,安以泰还是知道祸闯得不小的。
良久。
安远山无语地向仆人摆摆手。
仆人连忙为安以泰松绑,安以泰一瘸一拐地忍痛走到老爹的身旁,问道:
“爹,那该如何是好?”
安远山冷哼一声,说道:
“从现在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府门一步!不然,安家就再没有你这个子孙!”
“那怎么行?!”
安以泰瞬间抬高了嗓门,叫道:
“整天呆在家里,那跟死有什么分别?”
“你尽可以去死!”
安远山扭头就走,道:
“回你房间去,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