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干嘛气自个呢,男主外女主内,你把家里管好就行了,我有我做事的道理,你整天瞎操心什么?”
赵仁泽低声说道。
“我瞎操心?”
本来歇火了的夫人,嗓门马上提高八度,吐沫星子喷到赵仁泽的脸上,大声骂道:
“我过问过你做官儿的事情?我怎么把这个家管好?”
“你说!当年你赵家禹州有名的富贵人家,你非要作死花大把银子捐个官儿当当。好,大家伙儿都支持你,我娘家还替你垫付了二十万两银子,指望你当官儿能大家伙儿日子更上一层楼。可现在呢?”
“你立下大把名目收税,连我娘家都免不了,连自个家都比以前穷上许多,快过不下去了知道嘛?府里府外都戳你我的脊梁骨,你叫我怎么管这个家?!”
赵仁泽忍气吞声地低声说道:
“整个禹州好了,咱们家才会好。我要不靠征收税款兴建水利,堤坝,还有其他的工程,禹州早就跟其他地方一样,灾害连连,活都活不下去了。”
妇人不依不饶地大声道:
“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你当官儿钱,咱家还是富户,当了几年官儿反而更穷了,这跟谁说理去?再说了,天底下灾害多了去,我也没见着别处的富人会穷下来的,人家都是乘机花一点儿钱买人买地,不比你强得多?”
“像你这般,挨百姓骂,挨富人骂的,就独独你一份儿。”
赵仁泽被说得脸色异常的难看,正苦着脸没法子的时候,外面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自家仆人的阻拦喝骂声。
赵仁泽干咳两声,整理衣冠就要出去看看。
两名锦衣卫破门而入,顺手将两名仆人踹倒在屋内。
赵仁泽立即沉下脸大喝:
“你们什么人?竟敢闯入府衙,不知道本官可以把你们打入大牢吗?”
锦衣卫只斜眼瞅了他一眼,问道:
“你就是禹州知府赵仁泽吧?”
说着,掏出一个金灿灿的腰牌在赵仁泽面前晃了晃,道:
“京城东厂锦衣卫奉命办事,赵仁泽,跟我们走一趟!”
赵仁泽一看,吓得面无人色。
凡是做官的人,最怕见到的人,就是锦衣卫了。
跟他们扯上关系,非死即伤。
“几位上差不知道为何从京城大驾光临?能否透露些情况,下官感激不尽……”
赵仁泽立刻收起了官腔,哈腰凑近锦衣卫身旁,手上摸出张银票,塞了过去。
锦衣卫不客气地拦住,横眉说道:
“少来这一套,这次非同小可,你别耍花招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对你没好处的。”
又指向身后带路来的官差,喝道:
“你们衙门的人与农户斗殴,结果被我家主人逮个正着,走吧。”
听到这话,赵仁泽透心凉,身子微微颤抖。
东厂锦衣卫的主子,那是什么狠角色?
想到东厂进去容易出来难,赵仁泽哭丧着脸要跟锦衣卫上路。
刚才还指着赵仁泽鼻子骂的妇人,慌了,跑上前拦住锦衣卫,大声地哭道:
“几位上差啊,我家老爷是个好官,你们要凭良心啊。就算他有不对,把他这个官儿免去就是,你们千万别伤害他,要多少钱赎身,我们给!”
夫人坐在门口嚎啕地大哭,死活不让锦衣卫出门。
锦衣卫怒喝一声:
“不要命了么?阻碍东厂办事,小心连你一块儿抓进去。他犯了什么事,自有我家主子发落,哪轮得到你放肆!”
赵仁泽见到向来河东狮吼的老婆,此刻哭的伤心,他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宽慰,反而劝起老婆说道:
“没多大事儿的。你先回屋里坐着,我去了老实答个话很快回来了。”
锦衣卫直接推开妇人,带走了赵仁泽。
妇人放声地大哭,响遍整座府邸。
奉县。
僻静山林的深处,露出一角的建筑。
山路不好走,陈晓下了马车,举步走向山脚。
山中辽阔深远,风吹过大片松林,如海涛般起伏。
清凉的山风,洗去了众人一路上的风尘仆仆,精神一振。
徐茹芸跟在陈晓的旁边,山风吹的她衣袂飘飘,像是山林中出尘的精灵。
陈晓忽然伸手摸向徐茹芸。
徐茹芸吓一跳,扭头就想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