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仁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嘴角一阵抽搐,带着哭腔说道:
“殿下,微臣确实近些年加了不少的税赋,但决不敢让百姓活不下去啊。而且,微臣敢那性命担保,微臣征收的税钱,全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分一文也不曾私吞过。”
“微臣如果说了假话,甘愿受太子的责罚。”
“大胆!”
陈晓脸色一沉,厉声叱喝道:
“税赋,乃是国家法度,就算因地制宜,有稍微的变化,也需要上报朝廷,由朝廷做最终的决断!”
“你真是胆大包天啊!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敢自行定下税赋,光凭这一点,孤杀了你都不屈!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全国的州县都像你这样搞法,那朝廷都是多余的!全国岂不四分五裂,各自为政?”
“你,知罪吗?”
赵泽仁手脚顿时不停使唤地打起哆嗦,牙齿格格作响。
来的时候,他还有侥幸的心理。
觉得自己并不是徇私,而是为了大局,甚至有点儿沾沾自喜。
可听陈晓这么一说,无视法纪,分裂国土的大罪,够抄家灭族的了。
赵泽仁顿时吓破了胆。
孤峰先生旁观者清,看的很清楚。
太子掌控全局,看重的大势,而赵泽仁只是地方官,层次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就大大的不一样。
赵仁泽满脑子只想着治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陈晓不一样,他要防微杜渐,制止任何出萌芽状态的不好苗头。
赵仁泽这样私自立下名目征税,让其他地方看见了会怎么想,让别有用心的藩王知道了会怎么样?
既然私自征税可以,那么,私自征兵用兵呢?
是不是也可以?!
只是,孤峰先生看的明白,却决不会说出一个字。
像陈晓这样的高位者,你是能臣,更要是为他所用的能臣!
否则,他宁愿将你消失!
而这会儿的赵仁泽已经慌了神。
他瞻前顾后,想要求饶又不敢,想要大声申辩又害怕罪加一等!
他整个人颤颤巍巍,浑身无力,身子脑袋快要贴在地上。
见到赵仁泽没有几分胆色,陈晓不由失望。
对赵仁泽的评价是。
没见过世面,更不是一个擅于官场应付的老练官员。
不过想想。
赵仁泽毕竟是花钱买的官儿,能有什么锻炼应对的机会?!
最后。
冷场了片刻,还是一旁的徐茹芸解围。
“你就不知道向殿下认错?”徐茹芸无语地道。
赵仁泽像是大梦初醒。
太子要是想拿自己问罪,早就拖出去办了,还费劲儿啰嗦什么?
再不开口,太子心意一变,自己就真的凉凉。
“微臣知道错了,微臣认罪,请殿下责罚。”
瞧见赵仁泽不要钱似的‘砰砰’往地上磕头,陈晓脸色才缓了缓,道:
“你说来听听,为何你为禹州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禹州从上到下却对你的抱怨沸沸扬扬?你想过没有?”
赵仁泽苦着脸,回答道:
“殿下,普通人看重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没有几个人不在其位,却为全局考虑的。他们只清楚地看到,微臣将他们的盈余拿走,却把自己得到的东西,看成理所当然。”
“微臣的家族在当地数一数二的,我夫人的娘家,同样是禹州有钱的大族。微臣不仅仅是一视同仁,对这些大户,加收的税赋更重,光是微臣家,还有夫人娘家,收的税赋就占了整个禹州的一成!”
慢慢地,赵仁泽话说的多了,也说的越利索,他也就更感到委屈:
“微臣建设家乡,是为了多几分抵抗灾害的保障,但本地大族没有收到好处,反而觉得被针对。而普通的百姓,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有些的家私,被微臣拿走,也不甘心。”
“所以,微臣是二面不是人啊。”
听到这些,陈晓却对赵仁泽有了不同的观感。
赵仁泽,施行的是现代加税富人,减轻穷人负担的思路。
说起来容易,可在这个时代,不得不说赵仁泽胆子极肥,敢想敢做!
更令人咂舌地在禹州推行了许多年!
想想看,剥削无权无势的穷人容易,可要那些拥有大量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