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紧随王彦明的脚步踏入了宿营地,沿途所见的景象令他心中暗自惊骇不已。营地边缘,一片空旷之地赫然呈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那里布满了被烈火吞噬后的遗骸,仿佛是战争残酷痕迹的无声控诉。空气中,一股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与尸体焚烧后遗留的焦糊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气息,直冲鼻端。
阿郎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翻涌的胃部,才勉强抑制住了呼之欲出的呕吐感。然而,即便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队伍中仍不乏有人无法承受这股压抑至极的气息,纷纷脱离行列,跑到一旁弯腰干呕,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王彦明目睹这一切,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与沉痛。他深知,这不仅仅是自然环境的严酷考验,更是对每个人意志与承受力的极限挑战。他只能默默摇头,心中暗自祈愿,希望这场磨难能够尽快过去,让这片土地重归宁静。
李云泞眼见阿郎与王彦明并肩走来,便开口道:“你辛苦了,莫桑可汗应该已经向你说明来此的目的了吧。”
阿郎在互市联盟的营地中曾多次目睹李云泞的身影,深知其地位显赫,于是恭敬地回答:“尊贵的大人,莫桑可汗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我们带来了贵军所需的弩箭补给,而您这边也会有一些战利品让我们带回去。”
“很好,”李云泞赞许道,“战利品都在那边,你跟着王将军去清点一下吧。还有,所有的牛羊、马匹,你也都一并赶回去。”说着,他用手指向营地中那些已经打包好的物资。
阿郎顺着李云泞的手指望去,只见营地里,除了围墙以外,所有的物品都已被整齐地打包并装上了车。那些打包的方式,显然是草原民族特有的,显得既精美又细致。
“对了,还有这些围墙,你们也一并拆了带回去,别忘了记录在册。”李云泞对着目瞪口呆的阿郎又叮嘱了一句。
草原上,木材同样是稀缺资源,绝不能白白浪费。
尽管来之前阿郎已经对战利品的数量有过大致的估计,但当真正亲眼目睹时,还是不禁大吃一惊。帐篷、日常所需的各类用品、锋利的兵刃、柔软的皮革……除此之外,还有成群的牛羊,一个部落所拥有的一切,此刻都整整齐齐地摆列在眼前。阿郎心中暗自嘀咕,实在难以想象这些骑兵是如何将这些东西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他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这一切其实都是在刀剑的胁迫下,由原部落的居民们亲手整理好的。
李云泞凝视着阿郎部落的成员们,心中不禁对他们的搬运能力犯起了嘀咕,怀疑这么多人是否真能将眼前这堆物资悉数带走。他暗暗思忖,万一情况不妙,自己或许不得不考虑等待下一支运输部落的到来,尽管这样的选择无疑会大大延缓他的行进速度,让原本就紧张危险的行程平添几分延误的烦恼和被堵截的风险。
阿郎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的部族成员,与王彦明的下属一同开始了细致的清点工作,将一件件物资、一头头牲畜仔细数过,并郑重其事地登记在册。这项繁琐而重要的任务足足耗费了半日的时光,最终,两份内容一致的账册新鲜出炉,其中一份被恭敬地交给了王彦明。
随后,他们忙碌起来,为每一辆马车精心配上了健壮的马匹,又赶着温顺的牛羊,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城的路途。放眼望去,辽阔的草原上,一列长长的马车队伍蜿蜒前行,骑马的族人们紧随其后,驱赶着成群的牛羊,与车队并肩行进。尽管此行增添了众多物资与牛羊,但阿郎的部族却丝毫未显累赘,他们的步伐依旧稳健而迅速,仿佛草原上的风,轻盈而不失力量,坚定地迈向家园的方向。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李云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真可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倘若换做自己来处理这繁多的物资与成群的牛羊,恐怕光是筹备启程便足以让人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他们的熟练与从容,无不彰显着各自领域内的深厚功底与精湛技艺。
李云泞凝视着阿郎部落的身影,直至它渐渐缩小,最终化作天边一抹微不足道的点迹。与此同时,黑甲骑兵与白马卫士也已整装待发,气势恢宏。
骑兵们忙碌而有序,将先前宰杀的牛羊精心切割成薄片,轻巧地搭置于马背之上,再稳稳地放上马鞍。这一独特而实用的方法,正是李云泞传授给他们的智慧结晶。
之后的一路疾驰中,他们无暇顾及传统的肉干晒制。但借由李云泞的妙招,随着马匹长时间的奔跑,那些肉片在马鞍与马背之间不断摩擦,肉中的水分被悄然挤出。而马匹奔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