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点了一杯热拿铁,选了个临街的位置,靠着落地窗坐下。
工作日的上午,这家小小的咖啡厅里,只有她一个客人。
也不知是不是正因如此,那位不算忙碌的女店员,甚至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她,温柔地提醒道:“女士,擦擦吧,小心感冒。”
钟可微笑着接过,向她道了谢。
刚进门的时候,钟可就观察过,店里除了这位女店员,就只有一位在吧台后面忙碌的男咖啡师。
在这间最多只有二十几平的小店面里,专注的咖啡师和可爱的女店员,让强大的血族妖女钟可,嗅出了浓浓的cp味。
她会心一笑,心里发出自嘲的感叹:最近怎么……走到哪儿,都能吃上狗粮?
——不是春天,胜似春天呐。
楠城,作为一个四季如春的小城,即使是初秋的天气,空气里的暖意也胜过凉意。
不过这些对钟可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她是血族,除了阳光热烈让她不喜之外,气温高低完全没有影响。
她也根本不会感冒。
不过,她还是感念女店员的善意,拿着干毛巾擦了擦,本就干燥的头发。
——在别人眼里,她已经是个狼狈不堪的落汤鸡了吧。
钟可入神地看着窗外的雨,热拿铁一直放在旁边,缓缓地冒着热气。
来楠城这一两天,远离了樑城的是非,她难得地感到了轻松,却也不免感到无聊。
原来她爹说过的,生命越是漫长,无聊越是扎心……
是真的。
就在这时,小小的咖啡厅,竟然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女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欢迎光——”
她突然顿了一下,引起钟可的好奇,钟可于是转头朝门口一看,也跟着愣住了。
安……显?
贺念戈的那位小秘书?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去接了贺念戈,回公司了吗?
女店员不知是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到,还是被他浑身湿透的模样惊到,语气都变得紧张了不少:“先生,里、里面请……”
安显却像没听到似的,一眼锁定了他的目标,大步朝着钟可直奔而来。
“你、干、了、什、么?!”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湿气,挺拔的身躯直直地站在钟可对面,饱含怒意的话,直冲进钟可的耳膜。
钟可不满地微微眯眼,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变温的拿铁,慢慢喝了一口。
安显又要开口,钟可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嘴里轻飘飘吐出一个字:“坐。”
安显执拗地站得更直了,漆黑的眸子依然紧盯着钟可,里面有熊熊怒火,仿佛随时都会喷发而出,恨不能吞噬了她。
“你——”
安显又要张口,脸色也愈发难看。
“让你坐,听不懂?”
钟可不耐烦地打断他:“贺念戈怎么惯着你,我没兴趣管。但我,不跟没礼貌的人说话。”
“还有,你在公共场合这么大声嚷嚷,非常失礼。”
钟可的声音冷若冰霜,脸上却对着女店员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安显一时语塞,又急又气,他那头一向柔顺的短发,又淋过大雨,却都被怒气冲得几乎竖了起来。
他重重地坐到钟可对面,浑身上下都透着暴躁,声音,却明显轻了一点点:“钟可,我不管你和贺家有什么瓜葛!贺念戈,是我的人!我劝你,别惹我。”
钟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露出一个极为嫌弃的表情,白了他一眼:“你的人?”
安显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立时闪出寒光:“你有意见?”
钟可没再说话。
安显,却突然感到右臂一痛——
血族的“幻殇”,他的神经被操控着,传递出难以忍耐的痛觉。
安显的右臂,就像是突然被快刀斩断,然后又狠狠地不断泼上盐水一般,又疼、又痛、又绵绵不绝。
可明明身体上感到的,是那样的折磨,安显的一双黑眸却越来越亮。
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凶狠。
他强忍着右臂的剧痛,没有发出一句痛苦的呻吟,甚至还把左手攥紧成拳,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
眼睛一刻不停,恶狠狠地盯着钟可。
钟可却轻蔑一笑:“狼崽子,果然自古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