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这样的谣言吧?”
没想到,这话似乎戳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一般。
贺念戈的脸色又一次冷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让钟可更意外的回答:“是你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钟可这下是真坐不住了。
她“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贺念戈的正对面,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贺念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真的……清醒吗?”
贺念戈的眼神比先前柔和了不少,他对着钟可露出一个苦笑:“我也希望……那天和我说这些的……你父亲,是不清醒的。”
钟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她像是从贺念戈的脸上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随即顺势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自语:“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还会有我和你呢?”
她心里把这事想得很简单:贺知月单恋她爹——肯定是单恋,因为她爹是个宠妻狂魔,樑城人尽皆知。
可纵然是单恋,她的妈妈毕竟只是一个人类,而贺知月和她爹,显然无论从相识的时间、交流的顺畅性、利益的考量而言,都是更有优势的那一个。
贺知月又怎么会甘心,让她爹娶了一个人类的妻子?还爱得死去活来的简直像个恋爱脑?
贺念戈还说,贺知月仍有“执念”……
执念?
钟可的眼睛忽然一亮,她扯了扯贺念戈的袖子,大胆猜测:“你是说,你妈妈希望我们俩在一起,是因为……她对我爸,有爱而不得的遗憾?”
贺念戈沉重地点头:“恐怕是的。”
“然后,你就对她坦白了?”她急急地追问。
贺知月说自己的儿子“恶心”,到底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还是因为他……没有如她所愿,喜欢钟可?
贺念戈再次低下了头,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去回忆这个问题,好几分钟之后,才低声说:“我怕她对安显不利……没有坦白。我只是告诉她,我好像不喜欢女人。”
钟可闻言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有坦白就好。
没有坦白,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就像贺念戈说的,如果贺知月已经盯上了安显,那个小狼崽子,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狼妖一族,据她所知,应该是被血族大肆屠戮过的。
那应该是更早以前的故事了……
就连她爹,也不是很清楚最初他们血族,和狼妖一族之间的恩怨。
可安显,恐怕是世间为数不多,幸存的狼妖。
否则,以狼妖的习性,他们断不会甘心藏匿于人类之间,还一本正经地读书打工。
而且,狼妖最喜欢群居,可她听贺念戈说安显那个父亲,也只是他的养父。
可见,安显很可能,已经没有真正的亲人了。
如果被贺知月知晓这件事,以贺家在楠城的地位和手段,就算侥幸保得住安显的命,贺家想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楠城,还是轻而易举的。
想到这里,钟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脸:“就这?这也值得你沮丧?”
贺念戈愣愣地抬头看她。
“贺念戈,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我跟你暧昧,我也给你当了那么久的挡箭牌。我都没对你那小秘书动手,伯母她——也不行。”
钟可忽然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贺念戈,又开始了她一贯霸道的发言。
贺念戈心里其实很感动,但嘴上正要吐槽一句她真油腻,却听见她又接着说——
“还有,你不恶心。你想喜欢谁,就能喜欢谁。没人管得着。”
贺念戈到嘴边的那句吐槽又咽了回去,他怔怔地重复了一遍:“没人管得着……”
“对!”
钟可却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朵向日葵,连贺念戈本人都不理解她在高兴些什么。
她却笑得像是一个儿孙满堂的奶奶,眼睛都快眯成一道月牙。
贺念戈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他警惕地问:“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可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姐妹!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啊——”
她正要对贺念戈宣布她惊人的“爱情拯救计划”、“磕cp上头的销冠方案”、“不接受be的叛逆粉头脱口秀”……
却忽然听见,楼下的大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