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再看向副将之时,那具躯体已经永远倒在地上。叛军之中不乏孟五的亲信,但是对于孟五的做法一时也没缓过神来。
一名曾经随着孟五出生入死的弟兄也问道:“孟五哥,这,这是何意?”
孟五并未解释,反而望向自己带来的一千叛军,大声吼道:“弟兄们,我孟五本不该活在世上,只因有件心事未了才苦苦支撑到如今。阿碧,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曾经许诺过,会用余生去照料她。可如今她先赴黄泉,我却还苟活于世。今早在古寺的地下河之中,我下了**散,是我孟五对不住弟兄们。此**散由我特制,会在今夜子时奏效。弟兄们便好好睡一觉,我孟五是有仇必报之人,但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今日在场的弟兄都是曾经随我出生入死的,所以我不愿你们与我为敌。”
月光之下,孟五脸上那道伤疤显得悲寂,活像一个孤苦无依的浪子,在天地之间毫无依靠,只剩下最后一个执念需要他去完成。
为了这个执念,他牺牲了陪同前来的五十死士,忍辱负重在仇人面前像条狗一样卑微屈躬。
这些,他都可以承受。只要能够为阿碧赎罪,就算让他去死,一切都是值得。
孟五缓缓的拿起立在地面的斩马刀,心情复杂的望了一眼自己这些曾经的兄弟。
沐浴着月光,壮汉褪去了上衣。壮硕的肌肉,有着近乎完美的线条。那双尖锐的眸子看向乌黑一片的南峰主营,轻添了干燥的嘴唇。迈着坚毅的步子,缓缓的朝着南峰而去。
在场共一千人整,呆呆的望着这道逐渐没入黑暗的背影,竟然无一人前去阻止。
北郊群山的山路蜿蜒曲折,在黑夜之中更是寸步难行。
所幸包大敢根据前世的一些记忆,画了图纸吩咐工匠制作了一些利于登山的工具,不得不说在黑暗之中起了极大的作用。
山门口的守兵是轮流换岗的,子时刚好是三轮换四轮,所以这些还在凝视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的山路的叛军士兵,早就有些不耐烦,是不是看向山位置,希望能够早些将自己换下来,也好回去休息。
只是子时都过了一刻了,山上却丝毫没有动静,换岗之人并未及时来此换岗。
其中一名叛军说道:“大哥,都这个点了,该不是那群家伙故意不来换岗,又让哥几个守个通宵吧。”
“别胡说,以往换岗哪次不延误时间,我看稍等片刻他们就会下来的。”
另一名叛军士兵突然跑来:“大,大哥。山,山门,门口外边来了许,许多我们的队,队伍。”
“王老二,说话不能说清楚吗?你爹一个教书先生,怎么就生了你个结巴?”
“这,这,这也怨怨,不得,得我爹。俺,俺的结巴是官,官,兵,兵给扇的,要,要不然,俺干嘛,和,和官兵作,作对。”
一名叛军士兵打趣道:“王老二,你就少说点话吧,我们听着都累!”
为首的叛军说道:“莫要嘲笑王老二,既然山门口有我们的队伍,那我们便前去看看!”
山门口是一道狭窄的通道,通道上有着一道木质的大闸门,平常时日大闸门都会锁上,那道锁少说有着三十斤重量,再加上大闸门本身极重无比。要想轻易的越过此处,没有守兵为你放行那便是做梦。况且平常时刻,山门口都是重兵把守,那更为进山唯一之路布上了道人工屏障。
倘若换作白天,无数尖锐的长矛加上漫天的箭雨,的确可以让任何企图攻山之人血溅当场,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为首的男子走到大闸门前,看到有十来个身穿叛军兵服的汉子,懒懒散散的站在门外。
“你们是何人名下的队伍?”
十来人中走出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这位兄弟,我们来自箭营,主管我们的是箭营的马大叔。”
为首男子有些质疑:“马大叔?就是那个连续射死三名官兵将领而被升为副将的马大叔?”
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正是!”
身旁的一名叛军说道:“既然是马大叔的人,就放行吧。”
为首男子立马止住:“慢着!”
“你说是马大叔之人,可有凭据。况且马大叔之人下山做甚,莫非不怕官兵?”
为首男子眼神充满疑问,紧紧得盯着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搞得气氛一度紧张。
中年男子为缓解气氛,哈哈一笑:“这位兄弟太过敏感了。”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和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