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解下溅满鲜血的雨衣挂到衣架上,她表现得就像刚从一场雨中归来,只是那雨水是猩红色。
“还有那个刘蓉,她全都知情,却只因怕得罪冯富祥给自己惹出麻烦,此前居然毫不理会女孩们的求救。
这无异于对此种罪行的包庇纵容,同时就因为她一直以来的漠视敷衍,女孩子们也变得麻木,甚至不再反抗——她也该死。
可惜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而且杀了她的话,我走之后,就真的再没人照顾孩子们了。”
褐眼的青年听到这里,不由握紧了拳,手背青筋暴起。
但他深知不可尽信他人一面之词的道理,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绪。
牟爱珊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在宿舍里唯一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仿佛习以为常一般,坦然接受起对方冰冷审视的目光。
她看着比照片里还要苍老,甚至已微微驼背,瘪塌的乳房在衣下紧贴枯瘦的身体,从粗糙黯淡的皮肤到松松挽着的稀散发髻,再无女性的柔美,只像个操劳过度的贫苦农妇。
王久武一时想不出,这样的一个老女人,究竟会在何种心理的驱使下,才能连杀多人,做下那般凶残血案。
“你在推测我的动机,对吗?”
牟爱珊突然轻笑了一下。
轻轻摩挲着因挥斧劈砍而被震裂的右手虎口,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
“这正是我们和警察的不同之处。
警察虽然也会探找动机,但比起弄清嫌疑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们更倾向于以此查出对方身份、避免继续伤及无辜。
而我们,遇案则必先揣测凶手动机,只为了判断此人是否有价值,可供我们‘使用’的价值。”
基金会顾问眉心一跳,“你——”
“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应该已认不出我了,但我对你还有些印象。
你在我之后加入,我们在总部有遇见几次、互相点过头。
那个时候,你还在为干‘脏活’接受训练,从言谈举止到行事作风,都比现在粗暴许多。”
女人仰起脸,那双浑浊眸子里,一瞬闪过不同寻常的危险光芒。
但她眨了眨眼睛,藏起眼神中的锐气,又柔和地说道:
“请允许我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
我的代号是‘523’,隶属于特勤组——不过,都是我离开昼光基金会之前的事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牟爱珊。”
褐眼的青年僵在原地。
“有这么惊讶吗?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牟爱珊再次微笑。
“‘你有罪,你就得死’,这不正是基金会一直传授于我们的信条?”
作者有话说:
每次申榜都有临时工作任务,每次申榜都有临时工作任务,这是什么社畜诅咒,麻了。
这次榜单任务里的三更将在只是开始。
大家可以猜猜是什么大招。
暗锁(上)
“523”
?
连年四处奔波,王久武即便返回基金会总部也无法久留,因此和其他成员并无深交,对他们的相貌体态更是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他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成员名单,隐约记起在他们之中,似乎确实有一个拥有这串数字代号的女人。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说自己曾经是基金会成员,给我证据。”
像是一种条件反射,牟爱珊听到这句话时就抬起了手,但她的左腕上其实空无一物。
王久武皱了皱眉。
女人像是也才反应过来,自嘲地解释了一句,“习惯了。
我的腕表上有身份标识,不过已经被基金会收回。”
在她挽起的那一截衣袖下,腕间确实有一圈皮肤比其它地方颜色要浅,宽度也对得上基金会配发腕表的表带粗细。
谨慎起见,王久武又向她确认道:
“回答我这个问题:昼光基金会的创始者是谁?总负责人是他的儿子还是女儿?”
牟爱珊显然知晓这句话中埋藏的陷阱,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她接着又补充了自己的看法,“也可能不是,毕竟没人知道‘137’究竟是谁。
要我猜的话,这个代号说不准是多人合用,我一直不太相信基金会仅由一人创立。”
创始者兼总负责人,“137”
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