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识地用食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这些构成“落海”
的代谢产物,或许大量存在于体液之中?因此只要达到一定浓度,便会——
思绪延展,王久武接着回忆起四天之前,在那个月光诡异皎洁的夜晚,灰眸的年轻人曾特意叮嘱过,“不要让你的伤口沾到我的血。”
……难道阴阑煦的体液真的如此特殊?
正想就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王久武手上多翻了一页,赫然看到几具陌生尸体的照片。
连同文字说明仔细看了一遍,他疑惑地发现这些全是数年之前发生的案子,案中每个受害者都被开膛破肚,现场却没有血液与内脏遗留,部分男尸甚至丢失了生殖器与大块肌肉。
“这是不小心把别的案子编进报告里了?”
青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清朗男声自他身旁传来,“是我建议的。”
邻座的检察官向他解释道:
“其中有两件是我曾接手过但仍未侦破的悬案,因受害者死状与陆西行、李启明颇为相似,我直觉或许有所联系——至少也能提供些许参考与思路启示——便建议关大海一并附录。
另外,报告中附录的这些,其实也仅是所有相近案件的一小部分,昨晚我在档案室查阅案卷之后发现,自八年前起,每年临近冬节,东埠都会发生两三起开膛案。”
王久武脑海一闪,丢失的血液与内脏,他隐约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似乎勾上了线。
可惜随即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郑彬回来了。
只见一队长走在前面,侧着身,正恭敬地给一个妇人引路。
“荣队!”
史明和关大海也立刻过去,和郑彬一起将她迎进了会议室。
贯山屏虽未离开座位,但也起立站直身体,以注视向妇人致意。
对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检察官这才重新坐下。
见此情景,王久武意识到荣瑾绝非仅是“局长夫人”
这么简单,跟着站了起来。
一队那几个警员也站起身,但他们最终犹豫着没有一起上前。
郑彬瞪了这几个徒弟一眼。
荣瑾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这几个不认识自己的年轻警察慈蔼一笑,而后来到会议桌上首款款落座。
显而易见,她即是今天到场的“重要人物”
。
然而,尽管荣瑾仪态大方气质高雅,王久武却还是从她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异样。
荣瑾坐下的时候,左腿曲折显得十分僵硬,与椅子接触的瞬间甚至传来一声异响。
她的左腿是假肢,基金会顾问猜测道。
但在资料所附的照片中,估计也就几年之前,仍身着警服的荣瑾身姿婷立,看起来显得十分年轻,素面朝天,没有多少皱纹,一双眼睛锐利有神。
再看现在,这个年过五旬的妇人目光柔和,老态微显,不太明显的淡妆已然遮不住唇周眼角时光雕下的细纹,一头浓密黑发估计也是染烫而成,衣着打扮与同龄女性无甚不同,与那张照片里的女警判若两人。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众人对她的尊敬。
那边郑彬自荣瑾进门后便没再坐下,一直陪站在她坐席旁边,向一队这帮自己一手带出的徒弟介绍起来:
“这位是前七队的荣瑾荣队长,是宋局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师娘,更是你们的前辈。
听好了,以后再有机会见面,不准和刚才似的傻站着,都必须问好,论起来你们可是得称呼——”
“叫荣姨就行,我这都退休多久了。”
荣瑾笑着制止了他。
“荣姨,”
史明居然真就顺杆爬,“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当时跟您一起查过案的那个见习痕检员啊。”
“当然记得,阿明,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儿没变,还和刚报到时一样。”
“还是变了些的,别的不说,成熟不少——以前他们都说我长得像高中生,现在改口说我看着起码能上大一啦。”
痕检员说着挪动身子朝荣瑾坐近一个位置,笑容灿烂,表现得就像见到敬爱长辈的小后生,俨然忘了这是个严肃正式的场合。
“对了荣姨,这都好几年没见,您今天怎么来了?”
“阿彬前几天问了一些过去七队的工作,事关重大,所以我交代我们七队现在唯一的成员过来列席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