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贯检对你印象这么好,王顾问,你确实可以。”
褐眼的青年敛下眼眸,不知有何想法。
郑彬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那边贯山屏已经移步,离开了审讯室。
于是监控室里的两人匆匆结束对话,收拾心绪,准备听检察官是否有所收获。
“那个孩子什么也不肯说,对我相当警惕。”
推门进来,贯山屏叹了口气,“我认为如果不首先攻破他的心防,最后恐怕获取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王久武想了想,提议道:
“卫夏戒心很重的话,或许可以找一个亲近的人过来?”
郑彬却摇头,“他是孤儿,抚养他的外祖母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青年也记起这点,正感苦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不,应该还有一个他会亲近的人。”
“谁?”
“我记得贯检说过,卫夏也加入了超能社,而超能社成员,都很喜爱且尊敬一个人。”
一队长挑眉,“你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
王久武点头,“我建议请凌教授来。”
作者有话说:
理论上讲卫夏他们都是大学生了,不应该再叫“少年”
。
但这样的话文里“青年”
就太多了,老王啊小江啊谁啊的都是“青年”
,实在不好区分。
于是我就私设二十岁以下还是称为少年,请多包涵。
老师(上)
干警心理疏导活动室。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一队长简单介绍过案情,在句末不自觉小叹口气。
没有像平时那样大咧咧坐着,郑彬两手交握双腿并拢,这副堪称“乖巧”
的坐姿,令他的心虚在心理学教授眼下暴露无遗。
“东大系列案”
已过去数月,却仍未能给凌凛一个正式交代,如今又有一个超能社成员横死;郑彬本就难堪,此刻再见挚友,属实自感说话没有一丝底气。
然而除自己外没有更合适的交涉代表,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觍颜求助。
没有回音。
半低着头,男人偷偷抬眼,望向那道瘦削的人影。
凌凛正在复原沙盘,背对着他,无言沉默。
郑彬懊恼地挠了挠头,苦闷道: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理解,毕竟两个都是你的学生。”
沉默。
深深呼吸一口,周遭空气却依然相当窒息;挚友从未待自己如此冷漠,郑彬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凌凛,”
喉结滚动,他憋不出安慰的词句,“别这样,你好歹说些什么。”
一记嘶哑的运弓打断了郑彬的话。
仍旧紧抿着唇角,银发男人架起了那把漂亮的小提琴。
取代言语的,是自琴弦接连流淌而下的音符。
他拉奏的是一首郑彬以前从未听过的曲子,但也或许仅是一次随手习练,因为整支曲子破碎凌乱,完全不成篇目。
这唯一的听众是个粗人,根本不懂音乐,却也听出那堆音符肆意倾泻飞溅,而一股隐忍的怒火正混杂其间。
不再是郑彬听惯了的悠扬曲调,此刻的小提琴声简直称得上刺耳可怖,一把琴弓化作刀刃,重重切割过听众脆弱的耳膜与心弦。
琴声恶咽,像怒极不发的人咬紧了齿、攥紧了拳。
郑彬心里也愈加不好受,暗自咬住了唇。
他听着凌凛的演奏,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尝到齿间微有血味,那忍怒的琴声才终于有所缓和,渐渐恢复成熟悉的音色。
“林安。”
凌凛忽然说起了这个名字。
伴着主人的回忆,小提琴声哀婉,如诉如泣:
“他的情况,其实和超能社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超能社其他孩子,或是桀骜叛逆,或是愤世嫉俗,但总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形成了些许不良性格;而林安,他已经发展到了人格障碍的程度,甚至出现了精神问题。
大一的时候,林安甚至和超能社的关系都很紧张,整座东大,没有一个能与他亲近的同伴。”
“他家不是很有钱吗,孩子怎么还会这样?”
郑彬不解。
“财产只是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