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积灰程度尚在他忍耐范围之内,只是不知为何,空气中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
越往深处就越是阴暗,法兰绒窗帘一一钉死在窗框上,像是怕外面的人看到里面,也像是怕里面的人看到外面。
联想到这里曾发生过何等血案,王久武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程序,青白的电子光聊胜于无,在他面前投下一拳大小的亮斑。
别墅一楼主要用作会客厅,几张沙发罩在灰尘之下,没有太多需要探查的地方。
瞥了眼东南角那扇半开的门,王久武决定先不去看门背后的地方。
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吱呀作响。
二楼布局很怪,楼梯口连着一条长廊,廊边墙上门挨着门。
挨个房间看过去,王久武粗略一数,惊讶不到四百平的面积居然分隔出了二十几间卧室。
每间卧室装修大同小异,都配有独立的卫浴间,但除了床与衣柜之外,没有放置更多家具。
这让青年联想到了一个词,“廉价旅店”
。
他于是猜测这栋别墅并非住家,而是举行仪式前教众暂时聚居之处。
为了佐证这个猜想,他又挨间卧室搜查一遍,确实没找到几样私人物件。
不过论起“私人”
,二楼最私人的东西,恐怕就是戈尔德玛赫家族的画像。
似是为了宣示教主威权,二楼到处挂有风格单调的人像。
这些油画或是全家福,或是夫妻合画,或是单人画像,从全身到胸像到面部特写不一而足,数量之多,甚至挂满了整条走廊与各间卧房。
那一双双眼睛由浓厚的颜料绘成,统一注视着前下的方向,像在打量于画前行礼的教众,也像在监视别墅里的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