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一头雾水:“啥玩意儿啊我就准备后事,老相国您在说什么啊?”
李善长摇了摇头:“不用知道这么多,你知道这么多也没啥用,听老夫的准备错,你去准备就行了。”
胡惟庸听的有些有些着急了:“老相国,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完啊,这莫名其妙的就给定了个死罪,您什么时候还兼任神探了?”
“神探不一定是高官,但高官一定是神探,细微卓著者步步高升,一叶障目者死无全尸。”李善长幽幽说道,“惟庸啊,你难道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吴王背后之人是谁吗?除了那位,还有谁能给吴王撑腰,又有谁敢对我们淮西党出刀?”
此言一出,当即让胡相国汗流浃背,黄豆大的一颗汗珠从额头滑落,使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胡惟庸一下脑中打通了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此时全都连接在了一起,让他如坠冰窖,手脚冰冷,巨大的恐惧逐渐蔓延全身。
他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想要攥紧扶手控制住身体的自然反应,但根本无济于事,他在椅子上如坐针毡:“陛下,想弃我胡惟庸不用?”
李善长提醒道:“惟庸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陛下不是想弃你不用,你可以更大胆一些去想,他压根就没打算给你留活路。”
以李老相国对朱元璋的了解,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做事之狠辣,远超常人所想,一旦动手,那就是连根都给你拔了,根本不给对方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哪怕有马皇后在边上劝着,哪怕有太子朱标阻拦,极大程度的压制住了老朱的杀胚性格,可这顶多也就是极大程度,而非全部。
从本质上来讲,老朱是一个喜欢用杀戮来解决问题的人,如果杀一个人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所有涉及到问题的人全杀了。谁挡了他的路,他不会把挡路的石头一脚踢开,他会把这块石头碾碎成齑粉。
现在,淮西党挡了他的路。
淮西党在朝中一家独大的久了,让李善长这位党魁养成了习惯性的思维,似乎觉得老乡互相扶持、皇帝惯着淮西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现在吴王用锦衣卫大肆抓捕淮西官员,让李善长不得不去深思一个撞到脸上的问题:吴王是奉了老朱的命令,整治淮西。
他很难相信这是一场警告,在老朱手底下当官的都知道,他们这位皇帝陛下不是一个喜欢警告的人,他喜欢的是搞偷袭,然后一刀捅死别人。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善长觉得奔着自己来的可能不大。他毕竟是开国国公之首,在朝中的地位与威望举足轻重,如果老朱杀了他,会引起巨大的反应,就算要杀也是最后一个才杀的他。
可老朱要对淮西出手是必然的事,既然不是奔着他李善长来的,那大概率就是奔着胡惟庸这位淮西党二号首领来的。
虽然李善长很看重这位学生,但此时的他还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惟庸啊,莫要想太多了,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不如坚持读书人的本心,正面应对。”
胡惟庸心里已经在骂娘了,正面应对?我应对集贸啊?
他听出来了李善长的弦外之心:小胡啊,反正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谁都救不了你。你就一个人把这事扛下来,满足一下老朱的敲打欲,争取别牵扯到更多人。你一个人死就行,可千万别把哥几个给害了。
畜生啊!胡惟庸虽然不是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的恩师是个畜生,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人,哪有谁是慈眉善目的好人,若非心如蛇蝎,岂能在群臣当中脱颖而出?
以前李善长的手段有多狠毒,胡惟庸都只会拍手叫好,淮西党一家亲,老相国争取来的利益越多,胡惟庸也就过得最滋润。
可现在,老相国对他胡惟庸畜生,胡相国这就忍不了了!
“老相国救我!”胡惟庸当即下跪,抱住了李善长的大腿,“惟庸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啊,您得救我啊,咱们可是一荣俱荣的师生啊!”
听到这话,李善长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惟庸啊,你是在威胁老夫吗?”
胡惟庸连忙摆手,但语气中却少了些许往日的尊重:“学生不敢,惟庸是老相国一手提拔上来的,咱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于寻常师生,而是亲若父子,老相国岂能看我就这么失势?”
虽然没有明说,但胡相国想表达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他就是在威胁李善长!
我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淮西二号首领,你也知道老朱杀人喜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