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又闲聊一阵,老太太察觉事情有变,只字未提纳云翠为妾的事。老太太并不糊涂,儿媳的心思猜不透谁愿拱手把丈夫让给别的女人?这种事,太太有半点儿不爽快,孙母决不会推波助澜瞎鼓劲。
用过早餐,孙太太仍未起床,孙友要去钱庄理事离开家门。
一日平安,波澜不惊。
傍晚时分,孙宅老少都直着脖子,等待孙友回家用饭。太太特地叫厨子熬了一砂罐沙参老鳖,这道菜性温大补,最宜男人弥养元气;又备了孙友爱吃的糟鹅、红焖鳕鱼和精酿的自家孙氏黄酒,打算用一桌美肴向丈夫表示歉意。早间冷落了男人的殷勤,晚上弥补尚不算迟,软硬兼备,既打又拍,对付孙友这样的风流浪荡子,太太自有一套。"
可是到掌灯时分仍不见孙友回家。老太太和儿媳在厅堂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牙,两双眼睛都不时向大门瞟着。厨子老七第三次进行禀示老太太可否开饭,太太掀开打簧表盖,见已到十时过,怕饿坏了老太太,吩咐道:
“开饭吧,不必等了,先生怕是有饭局。
满桌佳肴,缺主角,大家都少言寡语,味同嚼蜡。
忽然大门“拨郎一声,护院翟老四高叫一声“先生到家了 !太太慌忙出厅,直奔大门,见一乘青衣小轿停在门口是个小厮模样的人搀了孙友,连背带拉,将他扶出轿。一股浓浓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太太站立不稳直想呕。
小厮把孙友搀进厅堂靠在太师椅上,孙友醉眼迷离,犹昏睡不醒。
“那里灌黄汤去了?醉成这副模样?”太太心痛地责备到,显然针对小厮而发。
小厮忙解释说自已是杭城“祥和”布店的伙计,他家蒋老板与孙先生交情甚笃,今日特请孙先生去店里小酌一杯,不料孙先生不胜酒力,醉成这模样,蒋老板派他护送孙先生回家,现在业已完成,该回去复命。
太太知道错怪了他,掏出二两碎银赏了,小厮千恩万谢离去。
:()烧锅千年烟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