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妈妈也不肯放妾脱藉,至今,妾还未替她赚大钱呢!"
"事情再好不过。"孙友拍手道:"若姑娘已事他人,小生空劳一场而已,如此,小生愿尽力而为,助你脱藉。"
"不可能的。"朝蕙姑娘喃喃自语:"从前有几位富商欲赎妾出去,都被妈妈开价吓退。孙先生固然有心助妾,但流水无情,谁愿把大块银子往水里扔?"
"小生愿意,"孙友斩钉截铁道:"孙某所欲之事,尚未落空,但求姑娘脱藉后,不要忘了孙某的好处。"
朝蕙怔怔地盯着孙友,见他神色坚毅严肃,方知他并非戏言。霎时间,她饱噙泪水,纳头便拜,泣不成声,道:
"果真脱离娼门,不忘先生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也要相报。"
"不要来世,但求今生。"孙友盯住她一双杏眼,一字一句道:"只要能得张大人欢心,便是孙某所愿。"
朝蕙点点头,不无自信。
"哟,老身以为是哪路财神下凡,原来孙先生与我们姑娘谈生意哪!”
门帘一掀,鸭母闪进门,她偷听多时,明明白白,忍耐不住进来。
"妈妈,小生愿替朝蕙赎身,请妈妈行个方便。"
鸭母装模作样,忸忸怩怩道:
"我们朝蕙姑娘,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全靠老身拉扯大,如今刚长出模样儿,便要飞走,纵然她愿意,老身还舍不得呢!"言讫竟掉下泪珠来。
"妈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若真替她着想,寻个有来头的主儿嫁出去,老来有靠,亦不枉你养她这么大,自会感激妈妈。”
"说得轻巧,扛根灯草,天香楼名声红遍江南,全靠我女儿艳名,如今一走,老身岂不关门大吉?"
"妈妈,识时务者为俊杰,惹恼了何大人,说不定真的关了你的门呢!"
孙友不得已,抬出何桂清威胁她。
鸨母果然被镇住了,何大人的身份她早已明白,堂堂二品高官,封疆大吏,岂敢冒犯?
"妈妈若能割爱,何大人定有重酬。
"嗯"鹑母并非有意留难,只为多讨银子,她思索片刻,
伸出五个指头。
"五万?!"朝蕙一声惊呼,先前鸭母曾开价三万身银,此刻狮子大开口,令朝蕙顿感失望。
一言为定,请妈妈写约契。"孙友眉间不曾一皱,爽快道。
鸨母亦暗暗吃惊,旋即后悔不迭:看孙先生神色,便要十万也不算多。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好应道:
"孙先生大方慷慨,我们朝崽遇着财神菩萨了,只是老身养她一场,须照规矩,明媒正娶出阁,让人知道老身有情有义,对得住女儿。
孙友知道她欲捞几件聘礼,满口应承,当场写下赎身契纸,
喜孜孜去见何桂清。
"何大人,恭喜恭喜!"见了面,孙友拱手道贺。
何桂清莫名奇妙:"尚无圣旨,喜从何来?公生安享"洞房花烛,金屋藏娇,人生一喜,正该称贺。
"孙小弟,你喝多了吧!"何桂清嘲笑道:"往返天香楼,空劳一场,折了小弟不少银子,愧疾不及,哪还能高兴?"
孙友原原本本据实相告,并把赎身契约拿出让他过目。
何桂清惊喜交集,恍然若梦。他早属朝蕙,只是赎身一事,事关银钱,并非小数目,想所未想。
熟料办得熨熨贴贴,干脆果断。
"漂亮、漂亮!"何桂清赞不绝口,"孙小弟果然豪爽慷慨,成人之美,有燕赵侠士之风,只是赎银……
何大人休谈此事,小弟不才,亦只能帮点小忙,区区小数,何足挂齿,日后何大人有度支,都在小弟身上。
"惭愧,无功受禄,愧不敢当。
何桂清唏嘘感慨,拉住孙友的手,两人从此成莫逆之交。孙友连日奔波,做了月老,按迎娶姨太太规矩,说媒、下聘、议亲、择吉。到了良辰吉时,雇一班鼓乐,吹吹打打,将朝蕙送入张宅。
:()烧锅千年烟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