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景晴倒地,屋里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方才的余氏也不说话了。小欢在外头的喊声在这里还隐隐能听到,这下估摸着外面对林青云的风言风语会愈演愈烈。
赵氏脸色铁青,她没想到沈景晴现在会来这么一招,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道:“去把外头那个胡言乱语的丫头给我押回来!”可她这么说了,满屋里却没人动,这里毕竟是沈景晴的院子,而小欢作为沈景晴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柳绿居的丫鬟小厮对小欢还是有些敬畏的。
眼看着屋里头的气氛凝滞,四房的姜氏站出来打圆场道:“飏哥儿媳妇最近是受累了,你们快把她扶到屋里的榻上躺下吧,一会儿郎中来了给她好好看看。”
看着小福几个把沈景晴抬进了屋子中,她又对赵氏和余氏道:“大嫂,方才三嫂说飏哥儿媳妇儿的法子可行,我亦是如此觉得。云哥儿媳妇,若是你不便去钱庄借那么多银子,那我和你四叔便拿三百两银子出来,利息就不收了,你手头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来便是。”
事已至此,余氏也不能把沈景晴从床上拉起来逼她还钱,只能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道:“多谢四叔,四婶。”
姜氏见余氏答应了,便也不再多言,朝赵氏点头示意后,便称家中还有事,拉着林从业走了。四房的夫妻二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林从业这才问姜氏道:“方才在大房那儿,你为何拧我的胳膊?这沈氏那丫鬟方才又跑出去把这事一通喊,分明是故意的……”
“唉,”姜氏叹息一声,轻轻用手肘拐了一下林从业,道:“大房那几个打擂台,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林从业一愣,道:“打什么擂台?”林从业是老侯爷的幺弟,是以也没比林燕飏大多少岁。虽然父母去得早,但林从业也是一直在老侯爷的庇佑下长大,仕途也顺利,前阵子刚被任命为吏部给事中,性子难免有些天真冲动。
姜氏耐心道:“你那个大嫂,想让她家大郎媳妇给她家二郎还赌债,我问你,若你是沈氏,愿不愿意当这个乖乖被宰的肥羊?”
林从业愣了一下,道:“旁的也就罢了,可这是赌债,我肯定是不情愿的。”
“是啊,你也说了不情愿,就算这云哥儿是被外头的人骗了,但也是赌债,哪个正经人家愿意去沾这种东西。所以便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沈氏虽是商户女,平日里逆来顺受,可被逼急了,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姜氏不疾不徐地分析道:“大嫂今日叫我们过来,无非是想让我们去诘难沈氏,叫她来还钱,可我们何必要去得罪她?我也找人探过大房下人的口风,你那大侄子身上的伤已是好得差不多了,指不定哪日就会醒来。他手握军功,又有爵位,他在朝中,旁人自然也会敬你三分。沈氏是他的结发妻子,就算平日往来不多,也不必在人家正难时还去踩人家一脚。”
林从业依旧是不解,道:“可是飏哥儿和沈氏之间本就是大哥当年一手定下的,他对这个沈氏也说不上有多喜欢。沈氏今日这么做,确实是于云哥儿乃至整个侯府颜面有损。飏哥儿醒来说不定并不会维护这沈氏,咱们倒也不必如此小心。”
姜氏摇摇头,道:“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会如何谁又说得准呢。大嫂若真是良善,为何要去逼一个丈夫卧病在床的妇人替你那个志大才疏的二侄子还债?飏哥儿经了这么一遭,估摸着也的在京中修养一阵子了,且看他能不能看清他身边的这群人吧。”
……
柳绿居内,沈景晴缓缓睁眼,就对上了小福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见她醒来了,连忙问道:“夫人,你总算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胸闷不闷?小欢去请郎中了,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沈景晴在小福的搀扶下坐起,揉了揉脑袋,道:“外边那些人都走了?”
小福点点头,道:“走了。三房和四房都走了,太夫人和余娘子见没办法,也走了,夫人放心吧。”
“那就好。”沈景晴说着,便要下床来,小福赶紧拦下,道:“夫人,您刚刚都急晕了,现在下床做什么呀?”
沈景晴点了下小福的额头,道:“傻小福,我刚刚不晕倒,外边那满屋子的人只怕是要一直赖在这里了,我可不耐烦应付他们。”
“哦,”小福愣愣的摸了一下额头,随即笑起来,道:“原来夫人是假晕,害得我担心。不过一会儿郎中来了,夫人还是要好好看看。”
小福话音刚落,挂在房间的鸟笼突然传出一道愤怒的叫声——是林燕飏。
他方才在笼子里把外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