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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柳绿居那边还在吵吵嚷嚷的做什么?”青松院内,田妈妈正在给赵氏按摩着脑袋。
“好像是今天四房送来的竹公子不见了,柳绿居乱成一锅粥,刚刚才把人找着呢。”
田妈妈说完,坐在一边的余氏皱了下眉,犹豫着开口对赵氏道:“母亲,我上回回娘家,听我娘家父兄讲了一桩事,也不知该不该说。”
赵氏有些不耐地挥挥手道:“有事直说便是。”
余氏这才赶开口,小声道:“上回把方姨娘那贱人送去府衙,我和青云本是托了人上公堂前便把她打死的,可那夏推官却忽然来把人救下了,还叫她供出了青云,我当时便觉得这事奇怪,一个推官无缘无故往地牢里跑做什么?但后来只顾着担心青云,便也没细想。前阵子回去才知,这夏推官与四叔关系颇好,他似乎是应了四叔所求,所以才亲自去提审了方姨娘。本来青云也不必担什么罪的,这下被他们弄的被流放到那犄角旮旯的地儿做苦役去了,那地方瘴气多,根本就住不得人的,也不知道青云现在如何了,连封信都寄不到……”
林青云被流放也有好几个月了,先前赵氏打点着,还能收到点消息,可这会儿是一点信儿都没有了。至于方姨娘,叫人打了板子,第二天就受不住死在牢里了,不过就算她不死,赵氏这边也不会放过她的。
余氏还未说完,赵氏原本微眯的眼骤然睁开,扶着椅子把手身子前倾道:“你是说四房两口子?这事怎么不早说?”
余氏瑟缩了一下,道:“我也是怕母亲您着急伤神,方才听到了竹哥儿的事,这才想着要不要说。”
赵氏深深吸了口气,又像后仰靠在椅背上,喃喃道:“他来得正好,四房不顾念情分,叫我母子骨肉分离,那我必要让他们夫妻两也尝尝这滋味。”
赵氏现在才知,原来林青云被流放到南方烟瘴之地,竟是因为四房的林从业和姜氏。林青云刚刚到时,写信回来说自己每日被拉去烈日下干活,连水也喝不上几口,稍做歇息,便会被看守的兵丁用鞭子抽打,南方潮湿,也没有药擦,伤口化脓,怎么也好不了,夜里都会被疼醒。林青云最后还在信里说自己恨不得一死了之。赵氏忙寄了银子过去,可竟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林青云还杳无音信了。她不知道,这银子要送往南边给流放的林青云,数不清要经多少到手,根本就到不了林青云手上。
“可是母亲,这竹哥儿在柳绿居里头,沈氏平日里防着我们,哪里能那么轻易叫我们对竹哥儿动手……”
赵氏抬眼觑了一眼余氏,慢悠悠道:“我们不能动手,那不是前几日正好来了人可以替我们动手吗?”
“母亲是说,青州府来的那个?”
赵氏不答话,只低声道:“他们两口子既然这般心狠手辣,那届时孩子在柳绿居出了事,这沈氏也必然脱不了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