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是个手脚快的,不一会儿,便带着一群小厮去把青松院里头的丫鬟何仆妇都“请”来了。青松院年轻力壮的守院子小厮都被赵氏叫去后山那边盘查人了,是以小欢带着一拨乌央乌央的人闯进院子里,那些虽是丫鬟不情不愿,也不得不被“请”了过来。
人进了院子后,只见屋门口摆着一把空椅子,沈景晴人还没出来。青松院的丫鬟便开始小声抱怨起来:“这沈氏排场还挺大,弄得我们一个个火燎腿样地到这儿来,自己没见着个人影,也不知要做什么。”
“可不是么,她是曹州兵备,管的恁宽了,还管起我们青松院的人来了,二爷走了,她便愈发威风起来了,也不想想,上头还有个长辈在呢……”
这两小丫鬟还没说完话,就被彩云怒喝一声:“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在这儿拉老婆舌头,侯府都是夫人管的,你们再这样,就去日头低下顶着碗跪上一整日!”
那两丫鬟听了彩云的话,皆是一瑟缩,然后讪讪闭嘴了。面上老实了,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彩云来青松院照看钰哥儿,众人都知道她背后是沈景晴,也是憋着气对她恭恭敬敬的,不敢得罪。这会儿到了柳绿居来,更是不敢跟彩云顶嘴了。
须臾,沈景晴便出来了,她今日着一绾色的长衫,其上有流云纹样,随着她行走飘动,清雅而不失端庄。她最近人胖了些,不像从前一吹就倒似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白里透红的,被那乌黑如云的发髻衬得就如莹润的白玉一般。
林燕飏和柳绿居的人每日都见沈景晴,是以不觉得有什么,可青松院的丫鬟都给看呆了几个。从前不觉得,可今日在阳光下一看,这沈景晴竟然这般光彩照人。
沈景晴坐在了那把空椅子上,先是扫视了一圈众人,看得青松院的丫鬟们不敢出声,她才道:“方才青州来的钧公子在后山骑马时跌了下来,这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今儿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沈景晴说到此,丫鬟们面面相觑,毕竟她们大多都和此事无关,自然也对沈景晴把她们叫来觉得奇怪。而夏兰也在这群丫鬟之中,后山的马出事了,她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出事的是林承钧。这会儿沈景晴又把青松院的丫鬟们叫到这儿来,她心里头是惴惴不安。但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所以又带着些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沈景晴。夏兰本是想一石二鸟,将那林青竹摔残后再将沈景晴拖下水,可现在,林青竹那是没法子了,只能盼着沈景晴能出事。
“那马突然发起疯来,不是寻常的样子,倒像是被人做了手脚,下了药。方才来禄同我说,在马棚捡到一样不该出现的东西。”沈景晴话音刚落,小福就从院门口走来,对着沈景晴耳语了几句,沈景晴听完眉一挑,还没说什么,外头就有人高喊道:“太夫人来了!”
听到赵氏来柳绿居了,青松院的丫鬟们仿佛得见救世主一般,纷纷舒了口气,这沈景晴再张狂,也不敢越过赵氏罚她们。
可沈景晴听到这消息,却是不慌不忙,只吩咐道:“再拿把椅子过来放在旁边,给母亲坐着。”
很快,赵氏就带着不少人进来了,本就站了不少人的院子这下更是变得黑压压地一片。沈景晴并未起身迎接赵氏,她也不脑,一径走来在沈景晴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田妈妈侍立一旁。
沈景晴侧头对着赵氏道:“母亲想必也是为了钧哥儿坠马之事来的吧?他伤势如何了?”
“方才郎中来看过了,说是只怕是有一只眼要保不住了……”赵氏摇摇头,似乎很是痛心,接着又道:“无缘无故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严查一番的,不然如何跟青州府那边交待。我方才使人去后山上问了一圈,也问到了些东西……”
听到这儿,院子里的人皆是望向赵氏,气氛有些紧张,沈景晴也觉得背后的衣服有些紧。奇怪,她的衣服怎么会这样?沈景晴微微回头,余光瞥见背后挂着一只金色的毛茸茸的身影,竟是那只鸟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铁到了她背上。沈景晴感觉趁人不注意把鸟摘了下来,收到了自己的长衫里。
而赵氏说到关键,却停顿了一下,往站在低下的丫鬟们瞟了一眼,似乎是有些迟疑道:“飏哥儿媳妇,只是这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怕是也不好说……”
沈景晴心底知道赵氏在打什么算盘,面上却还状做什么都不知道,直言道:“无妨,母亲直说便是。”
赵氏见沈景晴脱口而出,依旧是犹豫再三,才叫一从后山带过来的小厮上前来,道:“你把昨日看到了什么,都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