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教训本宫。”
当年太后属意的楚鉴正妃是她的侄女吕知锦,所以对阴淑华百般折磨,她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为太后侍疾时小产的,之后再未怀孕过。
她昂首走到沈芫面前,“沈芫,今日你站出来污蔑本宫,可是放弃了你的齐郎?”
太后哪里想得到这里的两位位份最高的嫔妃,一个谋害她儿子皇嗣,一个给她儿子带绿帽。
沈芫从衣摆处掏出坐下时捡起的匕首,“所以今日你必须死!”
她一刀刺下,却被沈玄尘拦住,“别杀她,脏手。”
萧钲将阴淑华拖走,内有健妇手执白绫,预备勒死贵人。
阴淑华喊道,“沈贵妃与贞康二十三年进士齐殊有奸情,当年齐殊离京,沈芫还曾出宫送他,坤宁宫一直留有两人的书信。”
她癫狂一笑,“沈芫,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沈芫目光森寒,“他在哪?”
“在你曾掉进的枯井里,哈哈哈哈。”她笑得癫狂,“你在那里呆了一夜,可有与你的齐郎梦中相会。”
“哈哈哈,本宫用你的字迹写信引他回京,将他鸩杀,为了给你掩盖私会外臣的丑事,本宫也是为你好呀。”
沈芫握着匕首的手剧烈颤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她痛吼出声。
阴淑华脖间被勒紧,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太后的脸色面沉如水,盯着沈芫,“竟然与人私通,真是不知廉耻。”
沈芫扶着沈玄尘的手才能不摔倒,她看着沈玄尘的眼睛,“哥哥,齐殊真的死了吗?他是广信县的县令,你帮我找找他……”
沈玄尘握紧她的手,“广信县县令齐殊,失踪数月未归,百姓为其击鼓鸣冤,数年过去,尸骨仍未寻到。”
沈芫痛哭出声,“哥哥,他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可是却因我而死,我以为他在大楚某个角落,实现着自己的理想,我便觉得自己曾经热忱过,就够了。”
沈玄尘用力扶住她,沈芫似油枯灯尽,她虚弱道,“哥哥,这辈子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我求你别杀我的孩子,将他送走吧。”
她的泪滴在沈玄尘手上,让他心口一烫。
沈玄尘停顿了一下,终是说道:“你将匕首给我,我答应你。”
沈芫后退几步,笑着道,“永别了,沈玄尘。”
她回忆起第一听到这个名字时……
“哥哥叫什么呀?”
“道号玄尘,芫娘可以叫我沈玄尘。”
她将刀锋没入心口狠狠一剜,又狠狠抽出,鲜血喷涌,刹那间将她的绯衣染的更加鲜艳,你看,她特意着的衣裳,决不会污了哥哥眼。
她会死得漂漂亮亮,让这宫殿的屋檐再也遮不住她的天空,可抬首望过去,坤宁宫仍是那般森严寒冷,待在笼中多年,“真累啊。”
沈芫倒下,落在一个怀抱里,想要睁眼看看,却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
夜雨,檐下滴答作响,潮湿的风吹开窗,引得纱帘飞舞,有一女子在层层纱帐下小憩。
她香汗淋漓,青丝粘在脸边,口中似有呓语,“不,不要——”
沈芫双手抓紧床被,好似在忍受无尽的痛楚,有细弱的痛苦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有人冒雨而来,敲打国公府大门,引得各处灯火亮起,有人寻到沈芫榻前,唤醒她,“六小姐,不好啦,国公爷和少爷们出事了。”
沈芫睁开眼,分不清今夕何夕,梦中一切如此真实,恍若前世。
她又问了一遍绿筠,“发生什么事?”
绿筠慌张道,“老爷和少爷路遇土匪袭击,全队覆灭,怎么办呀,小姐。”
与梦中的一样,国公府大厦将倾,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进东宫樊笼,她要逃出这国公府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