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人,是好人就不应该被冤枉。
银环存了心思多听了两句。
“听说当年将军府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圣上还能唤他回京述职恐怕已是开了大恩。”
“是开了天恩吧,自古赶去边关的官员还能回的,他徐家还真是第一人。”
“那他这次回来是不是要跟宋家的大小姐成婚。”
“虽说落魄,但好歹是少年将军,他宋家一个小门小户的商贾岂能与之相配?”
“说的也是,好歹少将军曾也名震四方,谁不知谁不晓,怎么着也要找个高官小姐与之相配。”
有人鄙视:“名震四方有何用,谁家清白的女子会嫁给一个罪犯,叛国的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宋家旁人也便罢了,这宋家大小姐可是当今御史大人的亲外甥女,从小便在御史府长大,平日宠的紧,即便日后她不与少将军成婚,刘御史也断不会让她嫁个次的郎胥。”
“这刘御史舍得让自己外孙女去幽州那种鬼地方吗。”
“我看这婚事多半不会成。”
银环两三步走到宋音旁,眉心压满愁容:“少将军若是回京,那大小姐岂不是要履行当年之事。”
“可幽州那样冷的地方。”
大小姐如今身子孱弱,一到冬日便容易得风寒,怎么能受得了,这岂不跟送死无异。
徐少将军是宋音八岁时定下的亲事,宋音虽只见过他两面却印象深刻。
只因那人天生一副好面孔,性情张扬且吟的一口好诗,皇家猎场上他曾一举夺魁,名声大噪。
当时,几乎全城的适龄女子结亲时都会先想到他,就连主动攀亲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宋音年纪虽小,却也在闺阁中听到过他的名讳。
初见时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姿挺拔,五官俊逸,狭长的双眸深邃又多情。
与长辈交谈头头是道,惹得长辈们连连夸赞。
他又偏爱穿狂野的红色锦袍,惹眼又张扬。
路过她面前时随手折了院里盛开的梅花赠予她。
那日她才知道,他是徐老将军的独子徐之锡,是京城人人称赞少年将军。
而他之所以来御史府是要与她议亲。
当时的宋音年纪虽小却十分震惊,足缓了好一会儿神。
她自幼便钦佩保家为国的徐老将军,连着对徐之锡也有两分好感。
知道与他定亲时,她并不反感,即便现在想起来,她也是不反感的,哪怕他已落了罪。
两人定亲后几乎没见过面,仿佛只挂了名号,而她却总能在闺阁中听到他的事迹。
彼时,她的小院里却总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玩意。
后来再见他已是两年后,当时将军府出了大变故,据说是刑部搜集了徐老将军府与外贼勾结的证据,且已呈给圣上。
此事不久,他便孤身来了御史府,那时的他变化极大,满脸沧桑,下巴还带着青色的胡渣,穿着墨色锦袍,十分狼狈。
见到她后,他缄默良久,盯着她久久不说话。
宋音也有些局促。
那次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彼时他已十三岁:“宋音,日后我若侥幸回京便遵守娶你的诺言。”
宋音年纪小,尚不懂这些,听到这话似懂非懂的点了头。
他扯唇笑笑,抬起的手僵在空中久久不落。
宋音好奇的看他一眼,踮着脚尖,主动把脑壳凑了上去,柔软的发丝触碰到手心的那一刻,徐之锡一愣,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铮”的一声断了。
他伸手弹了她的脑袋:“罢了,你年纪尚小,与你说这些,你许是听不懂。”
说完这句话,他便走了。
之后,将军府上下落狱,她便在没见过他。
后来听外祖父说他们一家上下都被贬去了幽州。
而他的母亲跟祖母在去幽州的路上相继去世了。
从那以后,夸赞的话一夕之间都转变成了嘲讽与咒骂。
宋音隐隐回神,街上依旧热闹,不论是吃食还是衣裳全是时兴的新玩意,花样比着往年多了不少,据说是幽州一带百姓的风俗,在东京刮起了热风。
这些东西都不便宜,据说是马车一路运输来的,加上人力物力自然就水涨船高。
东京富饶,百姓安居乐业,平日除了日常开销还能多出来些银两拿来消遣,新奇的小玩意也是其中之一。
宋音刚回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