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伙计口中宋音得知,这人名唤孙延,是附近街巷的,在这一地带中的名声不太好。
两月前,他父亲拿来一对上等的精致玉镯来贩卖,那玉色泽翠绿,虽说过了些年岁,但依然是上等品,顾掌柜当场便报价五十两银子,本以为那人会周旋几句让他加价的话,谁知他什么也没说,拿着银子便匆匆走了。
过了小半月,少年来了,他衣衫破烂,冷冬里穿个破了洞的衣裳,与铺子的豪华格格不入,顾掌柜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说自己名唤孙延,来赎回他父亲变卖的玉镯。
按理说玉镯再出售价钱便要翻倍,毕竟铺子也要赚钱,总不能进价多少,卖出去多少。
顾掌柜看他可怜,便给他开了六十两。
少年也倔强,听到价格后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说自己会拿银钱来赎玉镯,请求掌柜多为他多保留些日子。
掌柜与少年约了半月期限。
谁知半月后,少年只拿了五两银子来,顾掌柜自是不肯,他便抢了。
了解来龙去脉后,宋音看向伙计,吩咐道:“玉镯便给他按他父亲卖的价格来吧。”
语罢,她看向少年:“看你如此着急,想必是有要事,这样吧,这对玉镯你先拿去,银钱日后补上便是。”
她的声音冷清,清脆,听到耳朵里却莫名好听。
伙计嘿一声,瞪了少年一眼:“今儿遇到我们大东家算你走了大运。”
孙延朝宋音看去,音色稚嫩:“你是东家?”
少年攥紧手心,冷漠的眼神瞬间松动几分,他把银钱递给宋音:“多谢,这五两你拿着,后面那四十五两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送来。”
“我说话算数。”他又强调一遍。
谁也没把他这句话放心上。
银环接到示意,又把五两银子重新放到少年手里:“天寒地冻,我家小姐心善,这五两你便拿着买些过冬的衣裳罢。”
孙延直接拨开她的手,把银钱扔了回去:“我不用。”
语罢,他扒开人群便跑了出去。
众人见没了热闹看,也都一哄而散。
银环愣了一瞬,赞许:“这小少年还挺有志气。”
银子自动送上门都不要。
宋音附和点头。
不远处,少年紧盯着主仆二人进屋的身影,敛了敛眉。
后院,账房。
顾掌柜边倒茶水边叙述这半月的盈利状况,他把杯盏推到主仆二人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像是想到什么,顾掌柜突然道:“大小姐,前几日申时宝银铺子的管事的来我们铺子闹事,非说我们抢了他家生意。”
不过是宝银铺的老顾客来他们盛坊铺买了首饰,宝银铺得知后便不乐意了,非说是我们使手段挖了他的人。
宋音皱眉,翻账簿的手一顿,抬眸问:“顾叔,咱们铺子可有什么损失。”
宝银铺子是宋林的产业,如今由宋莹的表哥霍坤经营,也就是是霍氏大哥家的儿子。
他们两家关乎女人用的珠宝首饰在京城卖的最好,起初两家也算和平相处,毕竟一个在东边,一个在南边北边,井水不犯河水,扫好自家门庭雪便是。
自两年前霍昆接手后便就一直心存心思,想把他们南边的盛坊铺和北边的盛乾铺搞垮。
顾掌柜:“大小姐且放心,小人当时便让人报了官,衙役的人来了后,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看他是宋家的人,这才没有撕破脸。”
宋音听闻,立即道:“顾叔,日后他若再敢来闹事不必留着面子,直接报官说明缘由抓了便是。”
出了铺子,银环心底愤愤不平,这宋家人除了大小姐与夫人还真是小人得志,生怕被旁人占了便宜。
到底是连着根的亲戚,都一个德行。
宋音听着银环的连环吐槽一路走到了一家点心铺,色泽鲜亮,花样新奇,香味扑鼻,轻易便勾起行人味蕾,点心铺已排起了小长队,看到这,宋音当即便决定买些点心带回去。
这时,倏然听到一群人在说“少将军”回京话。
宋音面不改色的越过去。
这些年,关乎那人的流言蜚语不少,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起初,她还会为此辩解几句,可辩的多了,旁人便会认为你们是一伙的,免得要给家里带来影响,后来索性装聋作哑,只当听不见。
为何辩解,她总觉得,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