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那字条,便是心绪难平。
但他毕竟只是个外人,将军的家务事,他插不上嘴,便低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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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并不顺路’,好一个‘既还活着’。”
慕溶月终究还是知晓了一切。
她虽不在场,眼前却恍然浮现他那般漠不关情的模样。这般的神情,在这两余年的光阴里,她见过太多、太多,早已司空见惯了。
慕溶月忽然失笑起来,仿若已经尝遍了千刀万剐,便木然到感觉不到痛了。
“我不曾想到,他如今厌弃我,已经到了连看一眼也不愿意的地步了。”
在未出阁前,她曾也是陷入爱河的痴情少女,娇生惯养,天真可爱。
她年幼时,曾用装病来博取父母的关注,屡试不爽。于是,她好几次想故技重施,来让谢羡风能来多看看她。
得知她病了,一开始,谢羡风还会上前问候关心。但后来,次数渐渐地多了,他便也不来了。
大抵这一次也是如此。
谢羡风大概仍然以为,她又在像从前那般故意哗众取宠了。
可是,他不知道。
这一回,她是真的快要病死了。
慕溶月浑身僵冷,她艰涩地抬眸,看向了窗外鹅毛纷飞的大雪。
这萧寒的碧花轩中,死气沉沉,清冷凄凄。
仅仅一墙之隔,新搬进人的偏院里却是灯火通明,暖炉里焚着烟香袅袅,屋内还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嗔骂。
半年了。她在这个空落落的院子里,每日每日地等着谢羡风回来,等了半年。
到头来,就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慕溶月忽然感觉很累了。
好累好累,累得再也不想去讨好一块根本捂不化的冰。
在合上眼的下一秒,慕溶月想。
若她还能睁开眼,看见明日的曙光,她便要和离。
她要与谢羡风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