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与他的战斗体系还隔了一个维度,饶是他出手狠辣、行动敏捷,还是被对方惊天的剑意给削下了一缕头发,割破了半片衣襟。
棋逢对手,喻凛的战意就这么被吊了起来,然而燕渡山却不愿继续对垒。他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滑落领口处裸露的皮肤,在满目绿意中白皙得像是羊脂玉般。
“我所创霜携剑法,共三招七十二式,你每日晨起同我练剑两个时辰,我会一一将其传授于你。”
话落,燕渡山撇开视线,足间轻点,跃至浮雪殿殿顶。
“此剑乃引碧霄最后一式,空里流霜。”
喻凛正要追上的脚步一顿,仰起头,只见燕渡山举重若轻地朝万丈竹林挥出一剑——
一剑霜寒十四州。
霎时间,长风四起,漫天的飞雪清凌凌地落了满身。
喻凛伸手接下一片雪花,把他拢进掌心。
雪豹生于雪域,常年活动于雪线附近。虽然云宿已化形成妖,但万相宗地界的气候偏暖,即使是在寒江春屿这种终年凉爽的地方,也终究不适合雪豹生存。
旁人不知道燕渡山此剑为何,但喻凛的心却如明镜一般。
殿顶的剑修身如飞絮,悄然落地,霜携剑临空转过漂亮的银色剑花,归于剑鞘。
喻凛拱手作揖,笑盈盈地道了声:“谢谢师尊。”
燕渡山自觉目的被他轻而易举地觉察,面色都不自然地沉了几分。他抿了抿唇,目光扫过喻凛落了雪花的脑袋,不置一词地进了殿内。
眼见燕渡山没了影,喻凛把绯色小刃一收,往后一倒,躺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你先玩会。】他传音同“云宿”说道,【看你刚才都快馋死了。】
“云宿”毕竟还染着雪豹天性,闻言顿时操控着身体变为兽身,毫无顾忌地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满身的绒毛都沾上了雪沫,连鼻子与胡须都没有放过。
等滚够了,“云宿”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路椎的事,不怕他不信吗?】
【他会信我的。】喻凛说道,【哪怕我给他编了个漏洞百出的谎,他也一样会信。】
就是可能会先生气地把他爆捶一顿——唔,不过好像连林鹤当时都没捶过他。
大概会先自己生个闷气,把他晾个几天吧。
“云宿”略带失落地说:【我从前未与他接触过,确实不知他的性格。】
【放心,就算是你那辈子的燕渡山,应该也会无条件相信你的话。】喻凛难得有闲心给人做心理疏导,虽然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毕竟他和你难兄难弟……】
话还没说完,最先察觉到殿内动静的“云宿”先一步缩了回去,把身体的掌控权全数还给了喻凛。
后者刚反应过来,从雪堆里拔出脑袋,甩了甩身上的雪,正要重新化形,结果身后长长的尾巴一撩,又把他整只豹都摔进了雪里。
再然后,就闻到了燕渡山身上的雪松冷香。
他一手提溜着喻凛的后颈软肉,一手圈过雪豹的尾巴,把他从雪地里拎了起来。
雪豹的尾巴根部最是敏感,手指摸过那块时,喻凛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近似猫叫的粗哑闷吼。
只可惜燕渡山没能察觉他的不对劲,手背轻轻扫开他毛间沾染的雪,舒服得喻凛再次忍不住地发出声声“喵嗷”的低吟。
然后就听见抱着他的人无情地说:“忘了说,每日还要静坐参悟三个时辰。”
喻凛:?
他才刚从碧灵岛考核中出来, 这就要把他赶去修炼,会不会有点太难为豹了?
雪豹的耳朵猛地耷拉下来,黑白相间的尾巴也跟着无力地垂下, 喻凛挣扎着翻了两翻,竟还在燕渡山的臂弯里找了块舒服的地方,软泥般地窝住了。
毛茸茸的前爪可怜兮兮地搭上了燕渡山的衣襟, 又轻又软地戳了两下:“这才拜师的第一天,师尊就要这么折腾我啊?”
说着, 他后面那条蓬松的长尾巴终于回归了本体的控制,十分配合地缠上了燕渡山的手腕, 尾巴尖轻轻地点了好几下。
柔软的绒毛擦过手背,燕渡山的眼底不自然地暗了一瞬,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控制作乱的尾巴,还是他那不安分的爪子。
于是,他决定先讲道理:“修道之人,静坐参悟乃必修功课,不论天资多高, 都需稳固心性。”
喻凛继续撒娇:“可师尊为我下的雪我还没看够, 今天就暂且让我休息一天罢,明天一定。”